赵怀安的目光落在了那颗头颅之上,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打开包裹,只是沉声问道:
“尸身呢?”
张归霸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与愤怒之色,低头道:
“回节师...... 黄万通的尸身...... 已经...... 已经被乱军砍成了肉泥,根本无法辨认收殓了。 “他顿了顿,咬着牙补充道:
”据俘虏交代,做这事的,正是后来反正的毕师铎部! 他们为了向高帅纳上投名状,手段...... 极其残忍。 “
听到这话,赵怀安身边的赵六、豆胖子、李师泰等人,无不勃然变色,纷纷怒骂出声:
”猪狗不如的东西!”
“临阵倒戈已是不忠,虐杀友军尸身,更是不义! 此等小人,天地不容! “
赵怀安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原本对毕师铎的临阵倒戈,还存着几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看法。
但此刻,听闻其部下竞如此对此前的袍泽兄弟,心中对其人的人品,瞬间厌恶到了极点。
一个连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都能下如此毒手的人,你还能指望他有什么信义可言?
“......”
赵怀安长长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对那张归霸吩咐道:
“咱们东岸营地有上好的棺木,寻一口,将黄将军的首级好生收殓起来。 再派人去战场上,尽量将他残余的肢体收拢,一并入殓。 待此间事了,就在这片战场,与他那些战死的兄弟们,一同厚葬。 “张归霸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郑重点头:
”喏!”
随后便退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高仁厚牙兵背着应旗,在另外两个牙兵的陪同下穿行混乱的战场,奔到了赵怀安的大纛下。
其人在远处便下了马,快步跑到赵怀安面前,单膝着地,禀报道:
“报!”
“念!”
那牙兵朗声大喊:
“我军追击溃兵时,抓获了一批毕师铎的兵马。 这些人自称是反正的友军,但我家都将不知底细,不敢擅专,特来请示节帅,问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
赵怀安听完,嘴角轻蔑,冷哼一声,说道:
”都给我押起来! 一个不许放! 你就和高仁厚讲,我这边没收到高骈的通知,不知道有谁反正!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鱼目混珠,谁知道他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