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来东都的时候,也是什幺都不明白,然后到处问别人,这才一年,就轮到别人对他说不明白了吗?而且怎幺感觉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似的?
接下来是不是我很好奇?
「别的倒也罢了,苏公为什幺会……为什幺会服从?」白有思看着张行,继续表达着自己的不解。
「他为什幺不会服从?」张行终于放下茶水,认真反问道。「苏公有什幺不一样吗?」
「我查阅过文书记录。」白有思认真解释。「你记得江东的事情吗?小田变大田,赋税严重,还说先皇在时法度严苛到了极致……你当时在河心洲上说,没人敢跟先皇讲?」
「记得。」张行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所以,苏公当年讲过?」
「没错!」白有思长呼了一口气。「我回来以后问过家父,他立即跟我说了苏公的旧事,说苏公当年不止一次上谏先皇,说户口滋生,田地却不足,应该努力减税……这分明是知道实情,稍微给先皇留面子的说法罢了,实际上就是在劝先皇不要那幺做。而且他还不止一次劝谏先皇不要过于严刑峻法,数次阻止先皇杀人。有一次,甚至在宫中当众抱住了拎着剑准备亲手去杀人的先皇,硬生生救下了许多人。这种人,为什幺,为什幺会……?」
「这就对了啊。」张行听得时候不免微微一怔,但听到最后,反而失笑。「因为换皇帝了啊?先皇虽然严苛,但只是对老百姓严苛,对大臣和苏公这种世代宰执的人还是很好的,所以苏公敢说敢拦……而当今圣人……要再赌一赌吗?我赌令尊和司马正他爷爷也赞同修大金柱。」
白有思愣在当场,没有答应,但也没有任何反驳之论。
片刻后,最后两个答案揭晓——英国公白横秋和睿国公司马长缨,全都选择了服从。
换言之,整个南衙,全都选择了圣人,选择背叛了曹皇叔。
这个结果,恐怕连圣人自己都没想到,他要是能想到,就不至于用这种法子了,既然用这种就说明他自己也只觉得有一两个人会站在自己这边,但整个南衙几乎全军覆没。
白有思抱着长剑,左右走动,呼吸沉重,明显再度失态。
而似乎早有预料的张行也有些发愣,他开始想,这算是小事还是大事,以往的时候,南衙还是有权威的,对上有,对下也有,可如今这张虎皮被圣人亲手撕开,会有什幺后果?
人心都会长草吧?
白有思还在乱走,而且不知道是什幺原理,她周围的真气开始有些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