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自然是因为大家都只是一条命罢了。」张行额头微微沁出汗水,有一说一。「若是少执勤军官,我能想到的合理处置,最多只能少两个,宫人和公公能少十几个;其次,牛公是北衙督公,说宫人和公公,督公答应的可能性大一些……就这幺简单。」
牛督公点点头,又打量了一下张行:「我知道了……这几日好好歇一歇吧……」
张行如释重负,当即行礼。
而牛河复又去看白有思:「白常检眼光挺好……只是人有出身高低、时运起伏,有些人何妨多看顾一些……当然,白常检已经很有魄力了,倒显得老夫的话多余。」
说着,继续低头来编绳子。
白有思沉默了一下,随张行一起转身离开。
默契走到远离牛督公的行宫另一侧边缘位置,二人一起停住,相顾而立,张行一时间只觉得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是一叹:「没想到这世道还有这般有良心的人,而且是在宫中,当日在天街上,他与我只有惊吓……」
「世道越不好,越不能沆瀣一气,越不能恃强凌弱,越不能滥杀无辜。」白有思面色严肃。
「但更应该珍惜好人。」张行压低声音来劝。「更应该讲谋略……常检,我知道你跟我一样大受震动,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懂得留有用之身,这样将来才有可能翻天覆地……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指望那个人能改性情不成?而他不改性情,你怎幺能将世道拉扯回来?顺也好,逆也罢,是不是要做大事才行?」
白有思欲言又止。
「那我直说了。」张行严肃以对。「我不许你在这种可笑权贵内讧中轻易陷入危险……你带着伏龙印,一旦说出过头的话来,圣人不可能不谨慎,但谨慎之后就是你全家性命和我们这些部属的清洗!就当是为了我也好,咱们没必要在泥潭中打转!等西巡结束,你便也找个外任好不好?」
白有思怔怔看了看对方,抱着长剑缓缓点了点头,然后艰难开口:「好,我答应你,这次巡视回去,你先去找外任,我等坐满了一年,也去找外任。」
天空落下了雨滴,张行一时心中松快许多。
几乎在同一时间,仁寿宫外围,司马长缨父子却在外围营地中枯坐相顾失态,心情沉重。
「要是阿正在就好了。」司马化达低头扶额,抹去了上面滴落的一滴雨水。
「记住今天的事情。」司马长缨忽然从马扎上擡头开口,其人面无表情,花白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