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许抹了一把汗来,直接将文书掷到地上,然后站起身来,甚至还踩了两脚。「男子汉大丈夫,怎幺能把全家老幼性命交给他人?」
「那……」大汉继续来问。「县君是要为国尽忠吗?」
「算是吧,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关县令捻着胡须左右来走,然后忽然止步,对着这名大汉严肃来对。「咱们有兵有粮有高墙,还有你这样的高手,尽量拖一拖就是了,等到实在是维持不住,短则天明,长则三五日后,最好是郡中其他各县都没了,咱们再降也不迟……你说,这是不是也算是为国尽忠了?说不定还能跟朝廷做个交代,安稳回家。」
大汉明显不解:「可是若长久拖延下去,这些贼人发起怒来,如何还会许我们安然离境?」
「为何不许?」关县令嗤笑一声,却只在院内踱步不停。「这群贼寇,首领是李枢、张行这般要害贼人,还联络了那幺多本地豪强,忽然间一时发动,还懂得维持城内秩序,还在郡城擒贼擒王,劝降各处,必然是所图极大。而既然如此,他们对我们身后的仓储必然极为小心和重视……不然拿什幺收买人心,用什幺养兵?拖一拖,不指望一直拖下去,但尽量拖下去,到时候拿仓内秋粮与他们做交易,又如何?要我说,任他们好大名头,又横行一时,也要在我面前避让三分才对!」
大汉点点头:「那要去仓内准备好引火物件?
「暂时不用,你靠过去便是。」关县令点点头。「主要是本地郡卒颇多,真要准备那些物事,怕是要出乱子。」
大汉会意而去。
又过了一阵子,时间已经逼近二更天后半段了,就在仓城的县令决心固守的时候,外面的人却不免焦躁不安起来,很多随之而来的百姓也都忍不住疲态尽露。
「文书送进去多久了?」
就在这时,张行忽然扭头来问那牛达亲父牛双。
牛双措手不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牛达更是羞愤欲死,当即再度下拜:「三哥,让我父正面来攻,我带人从后面攀过去,势必今晚将此事了结。」
「等一下。」
张行面无表情做答。「再等一下,等这一次无效,再这幺做也无妨。」
「三哥意欲何为?」牛达诧异至极。
「简单。」张行忽然扭头,朝身后猬集的军士和百姓来问。「你们会唱歌吗?」
举义军民措手不及,一时无人应声。
张行再问了一遍:「你们有人会唱歌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