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另外一个地方:「为什幺杀人要写这句话?我来时路上虽然萧条,未见有冻死骨殖啊?」
钱唐怔了一怔,只将自己亲眼所见与耳闻,还有之前渤海太守张世遇的言语一一讲出,并直言相告,官道两侧没有死人骨殖是自己专门收拾了。
冯无佚愣了一会,认真再问:「河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钱唐再三点头,复又将之前两年河北遭遇事端一一讲出,三征东夷、义军蜂起、官军扫荡,以及夹在其中的民不聊生,还有他仓促上任下的无力感。
冯无佚听完,半晌无言,许久方才摇头:「我久在御前,甫一都督地方便无疾而终,此番回来也都有老友沿途礼送,不是不知道下面乱,却未曾想下面的乱是这种样子……义军乱杀人,官军也屠村,豪强只当自己是个土皇帝作威作福,郡中县中指令不出城寨……居然比之前东齐覆灭时还要纷乱!难道大魏……已然到了这个地步?」
「东齐是土崩,这是土崩加瓦解。」钱唐无奈叹气,甚至不自觉的借用了一些来源不妥当的说法。「还请冯老暂时不要感慨,只教我眼下该如何。」
「如是这般,钱郡守只恪尽职守,听天由命便是。」冯无佚蹙眉答道。「因为你什幺人都信不过,什幺建议人家也未必听,往哪儿猜也都可能是错的……与其如此,最好安分守己,见机行事,无愧于心便是。」
钱唐听完,轮到他半晌无言了,却又辩无可辩。
不过,钱唐不知道是,张行根本不在乎他能不能有所为,因为根本就来不及了,哪怕钱唐每一步都精准预料,他也来不及做出正确反应。
又隔了一夜而已,翌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清晨薄雾下,四口关便已经立起了红底的「黜」字大旗,而披挂整齐的张三郎也开始在旗下亲自监督点将了。
喊名字的是心腹阎庆。
「单通海。」
「在。」
「辅伯石。」
「在。」
「徐世英。」
「在。」
「王叔勇。」
「在」
「牛达。」
「在。」
「……」
「……」
「本该到二十一位头领,实际上到了三十七位。」点名刚一结束,名单未曾摆到身前,认真倾听的张行便抚案以对。「事发突然,诸位能遵军令,尽量配合,我很满意……便是本该到两万三千战兵,实际只来得及到了一万九千众,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