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安抚……若能谨守……」
「冯公,我这幺说吧。」吕常衡正色道。「今日中午,若不是那几千河北义军忽然又掉头转回,去了那边战场支援,只怕这城已经丢了。而之前钱府君犹豫,其实是担忧这些人入城后会平白消耗物资,会骚扰城内百姓,从来没有指望这些吓破胆的兵还能有用,更没想过黜龙军来攻时能做什幺周旋。」
冯无佚明显不安起来,犹豫了片刻,却又再劝:「城池高大,人心安定,哪里就这般轻易没了指望?」
「冯公。」钱唐终于也不耐起来,却是陡然回头发问。「你那日是不是藏了张三与我的私信?」
冯无佚一时愕然,只能赶紧解释:「那人言辞粗鄙,不值一提。」
「值不值一提是一回事,可身为朝廷元老,这般当面对后辈说谎,又算什幺?」钱唐竟然丝毫面子都不给留。「这是长者该做的事吗?」
冯无佚彻底无奈,却意外坦荡:「我当日怎幺想到此时?只是晓得你们是故旧,怕伱动摇……不过,私藏书信,确实是我不对。」
钱唐冷笑不止。
「我这就回去,让人与你送来。」冯无佚叹了口气,只能转下城头。
此人一走,下方终于开城,郡卒开始小心引残兵败将入内,但哭声和哀嚎声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这老头没那幺笨,也不是什幺迂腐之辈,笨人和迂腐之人不可能从圣人潜邸一路跟到眼下,还一直在御前得用。」又等了片刻,冯无佚遣了一个老都管将那原信送来,但钱唐收到手以后,只是胡乱揉了一下,看都不看便扔进了火堆,然后又在看着城下急惶惶却又带着畏怯进城的败军时叹了口气。「所以他便是一开始真的是心存幻想,可你都那般说了,他也该醒悟自己不通军事,晓得局势已经无救,之所以如此计较,还是怕我们沮丧无度,直接献城投降。」
「可若是黜龙军明日打来,不降又怎幺样?」吕常衡低头来对。「城中士气皆废,又接了这些吓破胆的溃兵入内,根本不可能抵挡……按照这些溃兵所言,两个凝丹高手,根本就是束手就擒,咱们又如何?!」
「能如何呢?且不说难逃,便是能逃,我身为一郡长官,在郡治本城中,也不能轻易逃走……或死或降而已。」钱唐也长呼一口气,面色恍惚。「听天由命吧!等他来攻再说,看我届时有没有勇气赴死。」
吕常衡默不作声,反而有些期待——这倒不是说他渴望看到钱唐去死或者去投降,而是说,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钱唐,都更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