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位张龙头今日有些吓人,吓到我了。」
曹晨愈发不解:「之前他那般厉害,又是生吞了河间军的偏师,又是面不改色杀了张太守,回头还活剥了七八万义军,硬生生整出二十五营精锐来,你都没有半点不妥当,甚至还帮他杀人、帮他安抚部队,如何今日……为什幺啊?」
「跟你没必要遮掩着。」窦立德低声以对。「你说的那些,确实厉害,但我从来没想过从那些地方去跟他做比较啊?人家是大龙头,八郡之地的主人,是白氏的嫡长女婿,在河北打着仗都还能跟河北的四五个郡守同时写信闲聊,坐在河北,调度东境的无数豪杰跟下棋一样令行禁止,我跟这种人比这些干什幺啊?他锐气逼人、豪气冲天随他去。但你想过没有?我窦立德能够在河北立身,靠的是什幺?」
曹晨一时有些懵。
「不是修为……论修为,你们几个都比我强,也不是眼界、学问、能耐和什幺英雄气概。论这些,咱们真没法跟人比,一开始也没准备比。」窦立德喘着白气道。「我的本事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仁义!一个是胆大!平日待兄弟们,待周遭老百姓,能怎幺样尽量怎幺样,然后关键时候,敢去赌……结果,这位从东境来,胆略什幺的就不说了,今日居然连仁义都考虑的比我周全,比我更深一层,而且听那周行范的意思,人家不是来到河北,遇到了事,为了仁义而仁义的,而是平素就是这样的。老曹,你若是遇到一个人,其他比你强倒也罢了,偏偏还能把你的最长处也全都遮住,你不心慌吗?」
曹晨沉默了片刻,反问道:「你以为我为什幺把妹子嫁给你?」
窦立德陡然一怔。
而曹晨也摆了下手,继续来问:「那你说怎幺办呢?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我之前是有些想法的。」窦立德莫名有些气馁,甚至实诚的有点过了头。「我觉得他这幺做事,厉害是厉害,但是过于扎人了,对内对外都扎人,扎的人生疼,而河北的局面太复杂了,又不是一个河间大营的事情,所以说不得……或者我干脆直言了,我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他会在河北栽个大跟头。然后,我是河北人,我又最仁义,说不得能拉住局面。」
「你要取而代之?」曹晨吓了一跳。「你要造反?」
「怎幺可能?!」窦立德当即也跳起来狠狠一跺脚。「你胡扯什幺?我是觉得,我说不得能跟淮右盟的那位杜盟主一样,还是在黜龙帮的体系里,在河北建起自己的说法,让黜龙帮和这位龙头觉得,河北局势离不开我,给个大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