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要计较年龄、出身、权位、修为,只是坐而论道,相互学习。」张伯凤理所当然起了头。「大家以为,该从何处讲呢?」
大宗师既问,虽说是不要计较年龄、出身、权位、修为啥的,但谁敢突兀做答,都只能张伯凤张老夫子自家继续说下去呢。
然而,总有人喜欢博出位,这边张老夫子刚要继续言语,那边坐在他正对面的张行便主动开口:
「如今天下局势摆在这里,当然从时势开始来讲。」
张老夫子微微一愣,然后立即点头:「不错,是要从时势开始展开,但具体哪一处说起呢?」
「当然是从大魏之亡说起。」张行昂然来言,声震于红山之众。「大魏不亡,哪来的今日诸位在此列席?」
「大魏亡了吗?」曹林终于忍耐不住,厉声呵斥。「大魏亡了,老夫为何在此?」
「我是说大魏必亡!」张行毫不畏惧。
「大魏必亡亦是荒诞之论。」曹林毫不客气。
「大魏必亡是人尽皆知的道理。」张行依然气势不减。「中丞要与小子公开辩论吗?」
周围早已经气息凝固,没人想到这次集会居然会这幺精彩,这幺直接,一上来就有这种讨论迅速展开……最起码不虚此行了!
只剩风声的红山半山腰上,曹林冷笑一声便要言语。
孰料,张行抢先他一步,站起身来,环顾四面,放声来言:「诸位,我听说,田野荒芜而仓廪充实,百姓空虚而府库满盈,这便是国家要亡的预兆。而大魏是什幺情况呢?去年冬日前,人尽皆知,河北遭了灾,粮食是熬不到下一年秋收的,可与此同时,黎阳仓满是河北膏血,粮食多到一捏就化成了粉末,布帛多到一扯就变成碎片,穿钱的绳子干脆都已经朽烂了,油料也都渗入地下数丈深,这个时候,未曾见大魏愿意为河北士民的生死稍微放一点粮秣钱帛,反而是任由河北士民自生自灭。而我们黜龙帮,明知道不是大宗师的对手,却还是不顾一切打下了黎阳仓,将河北之膏血还给河北,自问是问心无愧的。这个时候,大魏朝廷的官军,堂堂大宗师,之前不见到他们来救护河北百姓,此时反而因为我们黜龙帮救命之举不惜从关西巫族战场撤回,要来致我们于死地!敢问,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大魏,难道还有不亡的道理吗?请曹皇叔来答!」
说完,张行兀自坐下,而南风拂过,吹动了他身侧曹林的花白须发,这位当朝皇叔已经后悔来此了——他最后一次努力,似乎也落入到了其他人的彀中,而且是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