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李定一五一十将自己与张行的所有交谈汇报上去,并无半点遮掩隐瞒。
「好。」终于卸了甲的英国公捻须听完,不由失笑。「知道自己该死,也不枉算个豪杰,至于说想要此番得胜,未免可笑……这一战,他便是用尽全力,伎俩百出,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抵抗数月,待握老夫结身后关西战事时逃出生天,逼老夫撤军罢了。」
李定想了一想:「诚然如此,这就是黜龙军最好的结果了……但从全局上讲,这也算是黜龙军胜了。」
英国公微微凛然:「那就不必管他了,且看明后日交战结果。」
李定点了下头。
而白横秋犹豫片刻,复又来问:「军事先不提,我倒还有件事情想请教李府君。」
「白公请言。」
「此番进军,太原、东都、武安、河间,联军何止十万,声势浩大,便是仅此一路也有七八万,说威震天下有些可笑,但也足以震慑整个河北了,而若是说之前咱们都在黜龙贼境外,或者说武阳郡只是黜龙贼初得,元宝存自行割据,可现在都到清河了,老夫旗帜也打起来了,为何不见有黜龙贼主动请降呢?」白横秋认真来问。
李定欲言又止。
「都逃了吧?」白横秋的堂侄,负责立营的大将白立本来的晚,此时刚刚吃完,正欲饮一杯酒,便脱口而对。
「这幺可能?」一旁窦琦皱眉道。「他帮中首席和精锐都在眼前,哨骑、民夫之前也遇到了,地方官和游骑肯定就在周边。」
「就是这个意思。」白横秋擡手点了一下。
「那就是准备逃了吧?」另一位大将孙顺德微微皱眉,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位既是白氏姻亲,又是白横秋年少相交的伴当,所以言语随意。「马上要跑了,所以不来降。」
「还是不对。」窦琦严肃辩驳。「不是所有人都会跑,总有人是本土本乡的,这种人在其他人逃跑时,投降的念头更重。更不要说,这年头什幺都缺,却绝不缺投机取巧之人……所以,此时无人来降,只能说黜龙贼素得人心,而且制度严密,短时间内无人敢轻易叛逆。」
白横秋微微颔首。
「也不尽然。」李定想了想,认真答道。「还有黜龙帮的屯田军留守各城的缘故……黜龙帮战兵动向虽然大略清晰,但屯田兵只这边就十余万,足够分守地方,让各城都有兵马驻守,压住城内。除此之外,大部分城池都在河对岸,便是想投降,怕也得明日东都大军尽数抵达才会震动。」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