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方沉默片刻,给出答复:「必然是正北面冯府君那边……」
张行点点头:「人尽皆知?」
「是。」
「也是冯府君一意要议和?」
「是。」
「这是个陷阱。」张行继续。
「是。」苏靖方认真来答。
「那河对面的东都军呢?」张行再问。
「我觉得也是个陷阱。」苏靖方依然回答干脆。
这就是苏靖方的天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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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也终于沉默了片刻……家都没了,消息又没法再控制,从今日开始,东都军必然军心涣散,然后只有一个大宗师压制,那幺按照道理来言,若是能持伏龙印一冲,所谓以将对将,以兵对兵,冲出去未必不可能!
同时,接应的大部队也在河对岸,大兵团如果能得到讯息的话,是可以急行军击破鄃城,甚至打到跟前做接应。而一旦过河,身后的八九万大军就会被清漳水给大面积隔绝,想追都难,想趁机决战也难。
客观条件是有的。
然而,这里面有两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首先是如何渡河不被发现?
七个营的兵马,加上随军的文书参军,还有少部分当时没撤走的后勤人员,即便是去掉之前的战斗折损,加起来也有一万多人,如何轻易渡河?怎幺可能不被一位大宗师发现?
这也是所谓陷阱的意思了。
看起来很有希望,但实际上有个巨大的坎……一旦在渡河时遭遇阻击,很可能就是一败涂地的结果。
可话又得说回来,这种恰恰是最诱人的陷阱,明知道是陷阱,可因为切实的有利逃生条件形成了赌博性质的前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又没有别的法子,似乎从此处突围总是一个法子。
这幺一想,似乎有针对他张三性格的特意设置的感觉。
这都隐隐有阳谋的感觉了。
只不过……这不是还有第二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吗?
哪来的伏龙印?!
所有人都知道他张三爷有伏龙印在手,几万人亲眼看见的,全河北的军阀围了一圈天天勾心斗角,十几万大军摆烂空耗,就是为了这个……但他真没有,而且还不敢告诉任何人他没有。
所以,张行难得清醒,以至于有些后怕。
「你说的不错,河对岸才是真陷阱!」张行喟然道。「这位英国公是有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