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但无故辱人总是不对的。」张行笑道。「大势是大势,现实是现实……但无论如何,时代变了,总是对的。」
卢思道低头好久才缓过来,然后一声叹气:「说的好,是我身在局中,走火入魔了。」
张行没有吭声。
「张首席。」卢思道叹气之后,言语清朗了许多。「若是这般我还有个问题。」
「卢公请讲。」
「无他,张首席既然心中看破了大势,可为什幺并没有按照你所言大势去做皇帝呢?而且我听说张首席此番北讨,专门起了一面规制极大的大旗,唤作『替天行道』,那敢问,张首席要行的到底是什幺道?」
「很简单,我想行自己的道,废『政出于皇帝』中不好的地方,取好的地方,来个『政出于帮』。」张行言简意赅。
「怎幺讲?废什幺,取什幺?张首席不做皇帝了吗?」
「废皇帝擅天下之利于一人这一条,取集天下为一体的中央集权,同时继续顺应天命,压制家门之政,同天下之利。」张行张口就来,没办法,都快背熟了。「至于皇帝,可以做,可以不做……如果事业有了挫折,不做皇帝不能聚集力量,我就做;而如果一切顺利,做不做都无所谓,反正我的志向不在此世间,而且这个皇帝也不是之前那般样子。」
卢思道深呼吸了几口气,望了望清朗的天空。
「而具体到幽州……」张行终于再度看向了那些降人。「一则,谁也不许与我做家门之政,无论文武,尚有幻想者,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扣押,咱们刀枪见过再说其他,省的将来再闹事,对咱们都不好,不要怀疑我之前族诛之言语,那就是对着幽州掌握军政的家门而言的;
「二则,只要摒弃家门之政,从黜龙帮之政,就不用担心被人羞辱、打压,我视河北为根本,视天下为一体,以才德取士,不敢说绝不偏颇,但也会尽量公平。」
下方有些骚动,却无人敢言。
卢思道回过神来,主动替这些人来问:「可是张首席,要是你的道错了怎幺办?」
他没有问诸如什幺「后来人改了你的道怎幺办」之类的,因为他早就从其他人那里听到过这位首席的许多言语和对应回答……人家不在乎,人家问心无愧,人家就是冲着超脱此世间走的。
所以,他只问了这一句。
「错了,也要行我的道,」张行坐在条凳上,如同辩论一样用极快的速度回答了这句话。「不然阶下诸位,为何至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