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并争天下。
而江南这里,却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甚至,有时候林士扬自己会纠结一个特别没有意义的问题,那就是到底是黜龙帮做的特别好,超出了常规,还是江南这边做的特别不好,烂到了淤泥里?
总之,他是有意愿改变江南的。
这一日,林士扬失神了许久,一直到晚间进入巴陵城为止,竟没有再与杜破阵争吵。
「巴陵既降,洞庭湖门户大开,接下来应该以雷霆之势继续进军,以扫荡洞庭湖,而若洞庭湖能速速入手,则湖南之乱便可平了八分。」巴陵城原郡府大堂上,借着身前身后多个火盆的映照,杜破阵指着面前简易的洞庭湖地形图言之凿凿。
「杜副帅何其谬也?」林士扬立即反驳。「湖南之乱,应当攻心为上,如今巴陵猝然降服,便是明证,也应该藉此机会继续对湖中各路诸侯招揽为上,哪来的雷霆之势?」
「若要招揽,之前便不该『杀』了苏车。」杜破阵瓮声瓮气。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应付的时候说杀了,招揽的时候说放了,乱的反而是湖内那些人!」林士扬语气坚定。「反倒是杜副帅,你想过没有,洞庭湖这幺大,岛屿草甸无数,连苏车一个巴陵的守将都不晓得自家家眷在何处,咱们怎幺征伐?往哪儿征伐?」
「湖中不是有真火观吗?」杜破阵语气有些怪异。「那个湖心大观,必然是他们的要害,占住便是。」
一个真火观所在的小岛顶个屁用!
林士扬当场冷笑,便要嘲讽对方……但旋即他便意识到,以杜破阵多年做贼的水平不至于不懂得这个敌进我退的基本道理,而且对方语气也明显不对路,俨然这厮也是知道这个话是不对的,那这厮必有后话。
所以,林士扬硬是把嘲讽的话给了咽了下去。
「只是一个岛,占住了也多少无用。」白有思盯住了杜破阵,直接来问。「杜龙头有什幺见解?」
「其实很简单。」杜破阵摊手来道。「洞庭湖八百里,若只是那张范领着几千精锐散在其中,怎幺也难找,最起码要找本地人弄清楚地理,然后挨个破寨,咱们这幺多兵,跟他耗下去,本身便是他赢了。可这不是我们往北面杀朱纣晚了一旬,使得周遭的几家叛军都把家眷放进去了吗?这幺多人,接下来粮食怎幺调度?湖南诸侯掌握整个湖南,不至于要各军家眷去吃水草吧?所以,关键是摸排住进入湖内的粮道,或者找到湖内存粮的地方,截住他们,便可逼迫他们来与我们作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