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半路加进去的人来看,黜龙帮最大的优点就在这里,他们不是面面俱到,却有基本的念想,既然大魏待天下人不公,所以亡了,他们就要尽量公平,如何公平不可能一开始就应知尽晓,但遇到事情,有了能耐,便会尽量制定个可行可望的公正路数。
「诸位,你们在南岭,应该晓得公平公正这两个词是什幺意思吧?只是南朝江左格局,都要歧视你们南岭人,平素索取无度,却不让你们公平去石头城寻个官做……甚至,我在这里举个大大不敬的例子,你们冯氏之所以有如今格局,不也是占了歧视南岭人的便宜吗?令祖父若是没有河北名门的旗号,凭什幺来配老夫人?!僚人不是自甘下贱,又如何被什幺长乐冯氏占了便宜?」
这话很不好,标准的当孙骂祖,但问题在于,骂祖父的方式是夸赞祖母,偏偏祖母就在堂上端坐着眯眼来听,并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他们这些孙孙又孙孙的,也没法叽歪什幺。
看到堂上这幺多冯氏子弟憋得难受,谢鸣鹤终于昂然结束了三个议题的中第一个:「至于说关陇人,没什幺可说的,大英便是个自新的大魏,人还都是那些人,若说他们将来得了天下会对南岭人上下都尽量公正,也不是不可能,但一定是因为我们黜龙帮像现在这般动摇了整个天下,一定是因为我谢鸣鹤来过南岭,告诉了你们南岭人天下还有另一条路可走……他们不得不迁就。」
「至于冯氏……」谢鸣鹤站起身四下看了一圈,不由摇头失笑,然后向冼夫人拱手以对。「老夫人,小子说句话,你莫生气。」
冼夫人也笑:「老身既许你说话,又如何会生气?再说了,你今日说的哪句话不招人生气?要气早气了。」
「那好。」谢鸣鹤重新坐下,语出惊人。「其实冯氏的利害很简单……若不能及时用上一些手段,就任由冯氏在南岭这幺繁衍生长下去,等老夫人一死或者上天去,他们就要刀兵相见,像乌眼鸡一般斗死在这南岭鸡圈里……
「当然,冯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一两支存活下去,自然是寻常,怕只怕届时要有几十上百万的南岭士民男女,为冯氏一己之私,一氏之乱做陪葬……而那时候,你老人家若是死了倒还清静,怕只怕化龙在天上享受极乐,还要眼睁睁的瞅着,那就太可怜了。」
冼夫人闻言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而笑声也将原本想要作态呵斥的冯氏子弟都给压住……就好像这几十年她一直做的那般。
「那我个人的利害呢?」冼夫人笑完,继续来问,却居然压过了冯氏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