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就好,跟你这种聪明人说话最简单。」陈凌持杯喟然以对。「不瞒你说,我家里有三条家训,不敢有半日遗忘……一则曰四海兵戈时,奋勇当先,尽忠尽死不可畏!张白绶觉得如何?可还有几分胆略?」
「可浮一大白。」张行双手持杯相对,然后一饮而尽。
「好!」陈凌也一饮而尽,然后继续来说。「二则世道纷乱时,轻财重军,维持勇力不可惜……」
「这条比第一条还好妙。」张行有一说一。「我这人自奉以人为本,与尊家这一条,居然有些相似。」
「好一个以人为本……人就是本钱!什幺财货宝物都比不上人!」陈凌明显有些感慨。「这种话,我居然是从一个白绶嘴中听到的……可见上头多少酒囊饭袋!咱们再饮一杯!」
张行懒得解释,只擡手陪了一杯。
「三则天下太平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可逾……」陈凌再喝一杯,继续了下去,却又不禁自笑。「第三条你觉得如何?」
「有些道理。」张行想了一想,诚心以对……因为确系有道理。「但也仅仅是有道理,不是我能取的。」
「我懂,我懂!」陈凌拍案而对,大笑而叹。「我懂你这种人!我得承认,你这种人就是那种能成大事,能入史书写一页的那种……但成一个大事的,却得死上九十九个倒在半路上的,而且便是成了事的那个,他的传记里,也少不了我们陈家这种人出面,用一句话来维持地方,用三五句话来为天下协做太平。所以张白绶,我今晚再度明白的告诉你,你再怎幺拿捏,我都不会去的……家训如此,绝不会轻易投机冒险,机会再大、险再少,我也不会动的!咱们就是两种人!如是而已!如是而已!」
话到这里,眼见张行还要言语,陈凌复又哂笑:
「不说这些大话、酒话,只是就事论事,你此番最大的倚仗,其实只是白氏与你靖安台的官皮,而这恰恰增加了我的忧虑,因为听从曹皇叔的靖安台下属调动军队,听从白氏贵女的要求调动军队,哪个我都不想粘……就算是白氏权势通天,就算是靖安台的曹皇叔是朝廷金柱,不还有圣人吗?圣人才是天,才是真正能定我家兴衰的!没有公文明确让我出兵,我绝不可能动作!」
张行思索片刻,再度低头喝一杯酒,然后将杯子交予身边婢女,正色来问:「所以,陈将军的意思是,朝廷文书竟已经到了吗?」
「到了,就在你大闹水杉林的时候到的,否则哪有此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