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布满鹅卵石的浅滩。
张凡指尖微动,意识如同沉在深海的顽石,艰难地挣脱淤泥的束缚,一点点浮上水面。
「咳……咳咳……」
终于,一声剧烈的咳嗽预示着张凡的苏醒,这一阵咳嗽瞬间牵动了全身的伤势。
「呕……」
张凡猛地侧过头,吐出了几口混着泥沙的江水。
他挣扎着,用几乎不听使唤的手臂支撑起上半身,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江岸,芦苇丛生,雾气弥漫。
「活下来了!」
张凡长长吐出一口气,手臂一松,再度瘫软在地,任由江水起伏拍击。
此时此刻,他狼狈到了极致,一身衣衫早已被江水泡得破烂不堪,紧贴在身上。
裸露在外的皮肤,长时间被江水浸泡,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肿胀的灰白,毫无血色,仿佛死去多时的浮尸。
这还仅仅只是表面,他内里的情况更加糟糕。
丹田处,那枚原本光灿灿,圆陀陀,历经五转的内丹,此刻黯淡无光,如同蒙尘的顽石,表面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蛛网裂痕,仿佛轻轻一触,便会彻底崩碎。
灵台处,那恒如不动的元神,更是萎靡到了极致,蜷缩在元宫深处,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灯,哪里还有曾经神魔并立的气象!?
「我真是草他妈啊。」张凡擡手捂面,不由低语问苍天。
自他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这般伤重过。
今日之劫,比起当日大夜不亮,犹有过之。
「劫是长生药……这话到底是谁他妈说的?」张凡咬着牙,脑海中浮现出白鹤观,浮现出袁天都的身影。
他眸光冷冽,此仇此恨,早已铭记心头。
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计较得失恩怨的时候。
「全给我等着。」
张凡咬着牙,忍受着周身传来的剧痛和无力感,挣扎着爬离江岸,找到一处背风且隐蔽的芦苇荡,盘膝坐下。
他虽然内丹和元神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可毕竟境界修为犹在,目光所及,便已至千米之外,隐隐可以看见远处的公路旁的牌子上赫然写着:江州市横水县。
「都飘这幺远了?」张凡喃喃轻语,瞬间变确定了自己的位子。
他顺江漂流而下,如今距离玉京市已有四五百里的路程了。
「从这里到长白山怕是有上千公里吧。」张凡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