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件被血污和泥浆浸透的衣服早已被剥去,换上了乾净的灰色条纹囚衣。
但他扭曲的双腿依然以诡异的角度耷拉著,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青紫淤痕和溃烂的伤口。
牢房厚重铁门上的观察窗“哗啦”一声被拉开,几道冰冷审视的目光射了进来。
门锁隨即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开启。
一名身著笔挺美国海军陆战队常服、肩章闪亮的军官,在一位巴西海军上校的陪同下,踏入了这间瀰漫著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狭小囚室。
美军军官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目光快速扫过罗哈斯那张因失血和恐惧而惨白扭曲的脸,重点在他肿胀变形的颧骨和断腿上停留了片刻。
他微微侧头,朝身后的军医官示意。
戴著医用手套的军医立刻上前,动作利落地翻开罗哈斯的眼皮检查瞳孔,又用听诊器快速听了听心跳。
“身份確认。”军医官的声音平静无波,退后一步,朝著美军军官点了点头。
美军军官这才转向身旁的巴西海军上校,声音低沉。
“感谢贵方的合作,上校。根据我们双方的协议,此人將由我方负责押运。”
巴西上校脸上保持著外交式的微笑,他当然清楚对方为何如此急切,甚至不惜借用演习的飞机来接人。
美利坚需要那张“成功抓捕国际毒梟兼恐怖分子”的照片登上头条。
需要將这份“功绩”牢牢攥在自己手里,而不是通过繁琐的引渡程序,让巴西分走一丝一毫的政治光环。
“当然,协议就是协议。”巴西上校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们的飞机四个小时之后起飞。”
“那,祝……押送顺利。”
铁门在巴西上校身后沉重地关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金属锁舌落下,將罗哈斯彻底隔绝在金属门的后面。
美军军官伸出手跟对方握了握,“上校,押送前的这段时间,犯人的安全,就全权交由贵方负责了。”
巴西上校的脸上维持著標准的教科书微笑,“这是当然……”
虽然美军表示过由他们负责犯人的守卫,不过这里毕竟是巴西的军事基地,他们不可能把核心区的控制权交出去一丝一毫。
他用力回握了一下,力道恰到好处地传递著一种心照不宣的对抗。
“在移交手续最终完成前,尼泰罗伊基地会確保……『客人』的绝对安全。”
鬆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