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豪族失势,旁支和庶民得势后,报复也是难免的。
这些千百年的豪门望族,哪个没几个仇家呢————
家族势力大的时候,仇家不敢上门。
可刘备的政策,是肯定会导致豪门失势的,早晚总会有失势的时候。
这是没办法的,豪门子弟不能让家业败落在自己手里,就像田丰,他不敢想像千年名门田家败落后会是什幺样子。
每个人都有其必须要做的事,这不是谁对谁错。
「也唯有在刘备未得全势时才能阻,其人颇有手段,若再过一两年,便不可挡了。」
田丰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营寨里的刘元起父子:「把他二人放了吧————我等不能如冯使君那般挟人逼迫,否则与禽兽何异?」
「唉————」
义也看向了刘元起,叹了口气:「为何刘备容不得望族?他也是望族出身啊————这天下千年来都是这幺过的,为何他就非要变乱呢?」
「人各有志————刘备有他的志向要寻,我等有我等的宗望要保,各看手段罢了。」
田丰看向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但冯巡非明主,韩府君也不是————可惜伯安公宁死不愿自立为君,否则大司马登高一呼,必得天下景从————」
「田别驾欲改投别处?」
义问道:「刘备虽得胜一场,但其兵力有限,我等尚未落败,且幽州已尽入我等联军之手————」
「这不是战场胜负之事。」
田丰低下头,有些无力:「冯巡以胡人为筹码,以异族挟天下,就算能逼迫刘备让出河北,胡人进了汉疆,那也是满地腥膻————你也在凉州战过羌胡,若胡人进了你我祖宗陵寝之地,那能算是我等胜了吗?」
「冯巡不是定计之人,他和韩府君都是颍川人,他们可不在乎河北与凉州变成什幺样子。」
曲义也开始叹气:「确实皆非明主————田别驾欲投何处?」
「我不知道。」
田丰苦笑着:「我自知无人主之能,却不知该去何方,刘惠受仇恨蒙蔽,其人并无雄才,早晚必败————丰不知河北还有谁能与刘备相抗————」
田丰目前名义上是冯巡的别驾,但实职是韩馥手下的都官从事。
田丰的名气非常大,他是张温担任太尉时举荐的茂才,并被选为了侍御史。
当时韩馥是御史中丞,田丰从那时起就是韩馥的下属,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