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均很快就经过了这县城,寻到了武平郡城所在之处,迈步进了去,日头正斜斜的掛在西边的城楼上。
青石路板被雨水冲刷的发亮,两侧的茶肆酒楼悬掛的幡子在微风中簌簌作响。
这主干道,倒是有几分繁华。
不输光彩之地了。
郑均满意点头,拐过一道晒著霉乾菜的土墙,忽然听见一阵嬉笑打闹之声。
入目所及,五六个年不过总角的小孩儿正追著一只藤编的球奔跑,补丁摞补丁的衣襟像是彩旗,沾了泥巴的赤脚也在雨水中踩踏出了水。
在这些孩子们的欢笑声里,郑均也注意到了墙根阴影处蜷缩著一个瞎眼老嫗,她枯枝般的手指紧紧攥著一根磨光了的枣木杖,浑浊的眼白朝著声源方向微微转动。
每当有孩子跑近街口,那根枣木杖便急急地叩击地面三下,张开沙哑的嗓音道:“伢崽,仔细马车!莫要踩那水坑!”
郑均见此,当即拄著竹杖,朝著这老嫗方向走来。
而这竹杖点在石板上的清脆响声也自然引得老嫗侧耳,注意到了来者。
郑均靠近,也闻到了老嫗袖口处浓浓的艾草味,正是穷人家驱虫的法子。
“老人家,照看这些孩子辛苦。”
郑均衣袖一闪,从袖口摸出了两锭银子,放在了老嫗的陶碗里。
金属相撞击的声音登时惊得原本玩闹的孩子们一阵静默,而老嫗对此也大感意外,赶忙颤巍巍的拉著孩子们下跪,枯瘦的手紧紧地攥著衣角,声音沙哑,但却多了一份激动:“贵人公侯万代!大恩大德,老婆子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贵人……”
郑均抬手虚扶,温声道:“老人家不必如此。”
说罢,郑均目光扫过这些孩子,大的不过十二三岁,小的也才七八岁,个个面黄肌瘦,却都睁著黑亮的眼睛怯生生地望著郑均。
“这些孩子……”
郑均顿了顿,双眸一扫,便就將他们的来歷明白了个七七八八:“都是战歿战士的遗孤?”
老嫗闻言,眼眶登时一红,用脏的不成样子的袖子擦了擦眼角:“是啊……都是苦命的孩子,前些年岁,那北戎的可汗造反,西狄人也隨之南下劫掠,我儿乃是肃州军都头,战歿了。”
说到此处,老嫗的声音哽咽,粗糙的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身边一个小男孩的脑袋:“这孩子他爹,就是跟著我儿一起出塞的,还有这几个,他们父亲都是当年战歿的肃州兵……”
郑均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