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敢聚众阻挠军务,便是通贼,按律格杀勿论!」
王百户唾沫横飞,派头十足,仿佛像是在驱赶一群碍事的牲口。
可他这番话说出口,非但没能驱散百姓,反倒像是冷水滴进了滚油,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放你娘的狗屁!」
「我看你们才是贼!」
一个壮硕的汉子赤红着脸吼道。
「天启年间你们就挖过一次堰口,老子家的田、屋全没了!」
「我爹就是那年饿死的,如今才过了不到二十年,你们竟然又打起了河堤的主意?!」
「你们的良心难不成都被狗吃了?」
人群中,一个中年农夫声音嘶哑,眼中布满了血丝。
「乡亲们,这群畜生又要放水!」
「咱们的村子、田地可都在下面,今年好不容易义军分了田,能有点收成,绝不能再让这群狗贼得逞!」
「打死他们!」
「打死这群丧尽天良的贼兵!」
怒骂声中,百姓们红着眼睛围了上来。
石头、泥块、棍子像是雨点一般,朝着王百户和他身边的亲兵一股脑地砸了上去。
那王百户猝不及防,头上狠狠挨了一锄头柄,顿时眼冒金星,鲜血直流。
「反了!反了!」
「你们这群刁民,竟敢袭杀官军!」
「我看你们是要造反!」
他捂着脑袋尖叫,身旁几个亲兵拼死挥刀格挡,护着王百户狼狈不堪地逃回了河岸边。
「何指挥,不好了!刁民造反了!」
王百户被砸得鼻青脸肿,头上的朱红明盔都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属下方才按您的指示,上前驱赶围观的百姓。」
「可这帮刁民非但不听,反倒是动起了手来。」
「看那油盐不进,分明是想杀官造反!」
他捂着流血的伤口,带着哭腔向何应雄报告情况。
何应雄看着手下这般惨状,又望见远处越聚越多、群情激愤的百姓,一股邪火直冲顶门。
「岂有此理,简直无法无天了!」
「来人,给我列阵上前,先把领头的几个刁民宰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拦!」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几十个士兵纷纷丢掉手里的锄头,镐子,掏出背后的长弓,张弓搭箭。
嗖嗖嗖——
一阵箭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