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恩,遇事推诿,毫无担当。
不仅不信任他这个天子门生,反而以宦官监军,处处掣肘;
不听信前线主帅的判断,偏要于深宫运筹帷幄,降旨督军。
时而议和、时而决战,遇事则推诿塞责,反覆无常,简直视军国大事如同儿戏...
而朝中衮衮诸公,更是让他齿冷。
杨嗣昌口蜜腹剑,只知逢君之恶;
陈新甲糊涂颟预,不谙军事;首辅刘宇亮夸夸其谈,德不配位;
监军高起潜畏敌如虎,不听调遣。
环顾朝堂,竟无一人可依可靠!
随着失地不断增加,卢象升只能在君命的再三催促下,提兵南下寻找清军主力。
他抱着「将军死绥,有前无却」的决心,率领一万饥兵,一路从保定府追击到了顺德府。
行至巨鹿县时,部队实在走不动了。
连续的行军、缺粮导致的虚弱,使得军中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时值深冬,华北平原上早已是积雪盈尺,凛冽的寒风像是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营地内外的树,不论粗细都被扒了个精光,惨白惨白的树干,看着像冻硬的骨头。
士兵们蜷缩在夯土营墙下,冻裂的手拢着袖子,拼命往火堆边凑。
火堆由几根树干搭着,上面还架着豁口的铁锅。
锅里的雪水正冒着泡,水面上还飘着几截泡得发白的醋布、以及皮鞋带。
饿得急了,他们只能从辔头上拆下些皮料来果腹。
没人说话,只听见牙齿嚼带子的声音,咯吱咯吱作响。
嚼得牙酸了,士兵只能随手舀起一勺雪水,勉强用以佐餐。
每个人的喉结都在艰难地上下滚动,脸上是麻木的饥饿。
卢象升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袍上落满了积雪,攥紧的剑柄硌得掌心生疼。
他张了张嘴,朝着身旁的亲兵吩咐道:「把我的五明骥牵来吧......让弟兄们开开荤。」
「即便吃不上肉,喝两口肉汤也行。」
一旁的猛如虎和副将刘钦闻言,连忙上前劝道:「军门!万万不可!」
「且不说马儿跟随您征战多年,要是杀了吃肉,万一有事,连突围都突不出去!」
卢象升摇摇头,苦笑道:「突围?」
「为今之计,卢某还能往哪儿去?」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