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东照闻言顿时泣不成声,他抱着怀中宝剑,对卢象升深深一揖,肩头止不住发抖。
得了大名府百姓和姚东照的资助,将士们总算是能饱餐一顿了。
可就在众人沉沉睡去时,在营地的一个军帐里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目睹了白天的所见所闻,猛如虎和刘钦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为卢象升寻得一线生机。
可究竟怎幺做,谁来做,两人却争执不下。
昏暗的营帐里,油灯如豆。
猛如虎背着手来回踱步,语气焦灼:「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让军门离开!」
「军门是我宣大的主心骨,万万不可折在此地!」
一旁的刘钦却叹了口气,沉声道:「可是————督师的脾气你我都知道,他岂是临阵脱逃之辈?」
「今天督师连大名府都不愿意去,生怕连累了当地的父老乡亲,咱们又如何能劝得动?」
他话锋一转,冷声道:「你我应该都清楚昔日袁崇焕下场,要是督师回去了,照样难保性命。」
「依我看,他这是已经心存死志,想要一死报效君恩。」
猛如虎闻言,攥紧了拳头:「那也比死在这儿强!」
「军门就算不再领兵作战,放到后方理政也有大用!」
「就算用强!绑也得把军门绑走!」
「我意已决,由刘副将你护着军门冲出去,我领兵殿后!」
刘钦沉默片刻,忽然擡起头,沉声道:「不可!」
「猛总兵,你是蒙古出身,此事————恐怕还得你来办。」
猛如虎闻言一愣,随即脸上涌起一股怒色:「刘副将!你这话是什幺意思?!」
「我猛如虎虽是蒙古降人出身,但归降以来,披肝沥胆,天地可鉴!」
「你岂可以蒙鞑蔑视于我?」
正说着,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刘钦见状,连忙按住他的手,解释道:「猛总兵息怒,刘某绝无轻视之意,更非质疑你的忠勇!」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我的意思是,由你去办,在战况最激烈、无暇他顾之时,想办法送督师出去————」
猛如虎依旧余怒未消,冷冷道:「如何护送?督师岂会听我的?」
刘钦也不废话,从军帐的角落里拿来了一根套马杆。
看着猛如虎疑惑的目光,他连忙解释道:「这是先前从鞑子手里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