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宏伟蓝图」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李待问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色涨得通红,颤抖着指向杨嗣昌:「奸佞!国之巨蠹!祸国殃民!」
王承恩见状,连忙上前递过一杯茶水,让这位老臣先顺顺气,免得他真气死过去。
李待问推开茶盏,朝着皇帝连连叩首,老泪纵横:「陛下!万万不可听信此言!」
「有道是,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百姓早已困苦不堪,若是再行加派,无异于抱薪救火。」
「届时,恐天下皆反,尽为江逆、献贼之党羽协从。」
「陛下当以民心为本,轻徭薄赋,此乃固本培元之道,切不可听信亡国之论!」
然而,御座上的朱由检只是沉默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既未出声赞同,也未立刻反对。
首辅薛国观窥见皇帝心意已动,立刻出列表态:「陛下,臣以为杨本兵之议,虽看似严苛,实为无奈之举。」
「如今朝廷两面临敌,若无强兵,何以御贼?」
「国事艰难,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待天下平定,自可减免三饷,与民生息。」
有了薛首辅带头,不少官员也开始小声附和了起来。
朱由检见火候已到,这才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烽烟遍地,社稷倾颓,朕————亦别无他法。」
「苦一苦天下百姓,骂名由朕一肩担之————」
很快,一纸诏书从京城传出,明令天下:
【为剿贼安邦,编练新军,特于全国田亩加征练饷】
【计亩征银,每年共征七百三十万两,自本年夏税起开征】
至此,明末臭名昭着的三饷终于齐聚。
正当杨嗣昌与朱由检这对君臣,不顾天下民怨,准备号召各地督抚编练新军之时;
一封言辞激烈的奏疏被递到了通政司,最终摆上了皇帝的御案。
上疏者,正是被革职在家的前陕西巡抚、保定总督孙传庭。
奏疏中,他先把杨嗣昌骂了个狗血淋头,并痛心疾首地断言:「————大明江山,实误于杨嗣昌之手!」
「其行可鄙,其心可诛!」
随后,他竟冒天下之大不韪,引用了那篇人人避之不及的《奉天讨明檄》,恳求皇帝悬崖勒马,停止加派。
孙传庭直言不讳,称檄文中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