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道:“别以为你在国子监学的那些东西就是天地至理了,你爹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这里面水浑得很,你以为是我和你李伯伯不想退让?”
马京干脆点的透彻:“三法司里,黄信倒台的彻底,都察院旧有的那帮人要么被连根拔起,要么被调去做了冷板凳,可大理寺和刑部可还纹丝未动.大理寺也是这个意思,《大明律》一个字都不能变,谈别的可以,谈这个免谈,陛下来了也是这个说法。”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不怕陛下雷霆震怒吗?”马健惊讶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是觉得自己学了宇宙至理吗?居然看不透。”
马京看着儿子问道:“皇帝是什么样的存在?”
“九五至尊。”
“是啊,皇帝是天下至尊,谁能与皇帝比肩?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不知道多少人的生死,一个李至刚的三法司会审,他岂会放在眼中?”
马京淡淡说道:“你觉得以当今陛下的脾性,会为了李至刚大动肝火?他为的不过是变太祖高皇帝的法罢了,但这件事绝不能皇帝自己提,至于为什么,你自己想。”
马健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自然是因为朱棣得位不正,正是因为得位不正,所以他爹朱元璋的很多东西,朱棣看不顺眼想改,但绝不敢公然提,这种隐晦的态度,从辩经擂台赛和太祖忌日时候就能看出来了.一旦涉及到朱元璋的祖制、祖训,朱棣是不敢在公开场合以自己名义来对着违背的。
毕竟朱棣奉天靖难的最大法理依据,其实就是朱元璋的那句“后世有奸臣作乱,藩王自可带兵靖难清君侧”。
但马健想清楚了这件事情,反而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不解之中。
“那如此说来,国师要变法,其实是跟陛下要做的是相同的,而且替陛下做了想做的事情,父亲为何又要反对呢?即便是刑部乃至大理寺上下都不同意,可郑尚书又没反对,大理寺少卿也没反对。”
“因为必须要表态反对,表态反对,既是做给陛下看的,让他知道刑部与国师不对付;也是做给有些人看的,让他们看到不是我们没尽力。”
马京似乎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废话。
可马健看着家里的一切,字画、古董、家具,他似乎都懂了。
茶法倒还好说,可盐法涉及到的利益链条实在是太惊人,牵扯到的财富实在是太庞大,刑部上下官员,因为掌握着对贩卖私盐的判刑和牢狱,从洪武时期开始,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而如今到了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