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从未想过要让你卷入其中。”
朱棣也有些无奈,他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改革税制,整顿钞法,清理盐茶.这些事情不是不该做,但总得一件一件来,国师想要一口气吃成个胖子,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夏原吉眉宇间透露出浓浓的担忧之色:“陛下,这次的两淮盐场的事件反应出的问题,实在是太严峻了,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整个大明的财政可就完了.唉!”
他摇头长叹,似是在为大明惋惜。
“这封奏折你拿回去吧,朕不留中了。”
“陛下恕罪。”听到这里,夏原吉连忙叩首,一脸的惭愧之色,他的神色,显然是给朱棣看的。
姜星火虽然没有自己出场,还在大明银行里工作,但却委托了夏原吉来做报告。
同时也计划好了,如果能进一步扩大两淮盐场事件的规模,那就借着这个机会,争取全面改革盐茶等专营商品的榷税。
但目前看来,这个目的显然没有达成,朱棣有他的顾虑,不愿意骤然加快改革的脚步,只同意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地来。
随着改革进程的深入,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朱棣与姜星火开始出现了一些微小的分歧,目前当然只是在行动步骤等问题上,称不上谁对谁错,怎么做都是有道理的。
“盐茶等事,盐是第一;天下盐场,两淮第一。”
朱棣的意思很清楚,别的东西先不动,这次只动盐,而且只动两淮盐场。
事实上,这是由淮盐课税在大明财政收入中所占的重要地位决定的,按《明史·食货·盐法》的记载,两淮作为明代最大盐区,光是洪武五年,开中法刚刚颁布施行的时候,就能够每年达到年产盐35.2万引,占全国116.1万引的30.32%,而且每年缴纳中枢的税额占全国的55.1%,远远高于其盐产量在全国所占的比重,是名副其实的盐业半壁江山。
而目前大明的外部局势确实比较恶劣,正在进行对安南的战争,同时帖木儿汗国的入侵就像是悬顶之剑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大明必须抢在这柄剑落下来之前,先把北面的蒙古人打疼,而后全力应对帖木儿。
正是基于这样的背景,国内的变法才必须稳妥,不能冒进,不能造成大规模的变乱。
所以,朱棣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朱棣相信,姜星火和夏原吉,是能理解他的苦心的。
朱棣摆手道:“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