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明了,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按这个来。」朱由检将笔递还给周钰,「这样,朕看得清楚。」
周钰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古怪格式,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魏忠贤看着那个表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撼。
这位新君的心思,缜密得可怕。
他不再犹豫,按着新君给的模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脑中的那本帐,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吏部尚书周应秋,巨贪,能力……中等,全靠逢迎。」
「刑部尚书薛贞,小贪,为人唯唯诺诺,不堪大用。」
「……」
「翰林院编修吴孔嘉……此人不贪,行事果决,做得一手好文章。」
听到这个名字,朱由检的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
阉党中,入得你魏忠贤眼的居然还有不贪的?
魏忠贤絮絮叨叨,足足讲了近半个时辰。
从内阁六部,到地方督抚,一个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又被周钰用那娟秀的字体,工工整整地填入那个冰冷的表格之中。
待到魏忠贤口干舌燥,终于停下时,周钰面前的纸张,已经密密麻麻地堆了十几页。
「陛下,老奴……老奴能记住的,就是这些了。」魏忠贤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其余的那些,还没资格入咱家的眼。」
话语中,竟还带着一丝病态的自得。
朱由检没有说话,只是拿过那几页纸,仔细地翻看着。
他敏锐地发现,除了司礼监、东厂、锦衣卫这三个厂卫衙门,其他名字居然惊人地集中。
兵部、工部、太仆寺,这几个衙门,密密麻麻,几乎全是阉党的人。
朱由检看着魏忠贤,问道,「为何全在兵部、工部、太仆寺?」
魏忠贤闻言自得地一拱手。
「先帝最重之事不过二者,辽事,大工。」
「我等为臣子者,自当为君分忧。先帝看重什幺,我们自然就要把什幺做好。」
他脸上又露出那股子憨厚、卑弱的神色。
「三殿鼎建,两载告成,工大费省,前后不过596万两,节省金钱数百万不止。」
「辽事自萨尔浒以后日渐糜烂,然到如今,竟有宁远、宁锦大捷,使建奴再不敢轻易叩关。」
「先帝登基后不过数载,就尽罢东林门户,朝中不再党争,后又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