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检一摆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听朕说完。」
田尔耕僵在那里,跪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朱由检的声音不疾不徐。
「你最近选派锦衣卫缇骑,整顿内部之事,朕看在眼里,尚算得力。」
「但是,」他话锋一转,「谍报一事,实在令朕失望透顶。」
「朕本想令你主掌对外谍报,与王体干一内一外,共为朕之耳目。然你呈上的那份方案,空洞无物,陈腐不堪,朕的想法,只能作罢。」
田尔耕的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朕思来想去,或许也不怪你,根本上还是朕用错了人,或许……是该换个思路了。」
朱由检幽幽一叹,继续开口。
「锦衣卫,这三个字,在太祖朝时何其威风!帝皇亲军,飞鱼龙服,巡查缉捕,权倾朝野。」
「然,这幺多年下来,锦衣卫在民间,又究竟是何等声望呢?」
田尔耕嘴唇发干,艰难地开口:「回陛下……早已……声名狼藉,百姓闻之色变,视我等为……为国之恶犬,避之唯恐不及。」
「是了。」朱由检点点头,「就是如此。可锦衣卫的名声差了,朕的名声,就会好吗?」
他站起身,走到亭边,负手而立,望着山下的紫禁城。
「天下无不视厂卫为皇帝鹰犬,缇骑所至,鸡犬不宁。」
「说起来,人人骂的是魏忠贤,骂的是阉党酷烈。然而,天下人心如明镜,他们真的只是在骂魏忠贤吗?」
「恐怕……是皇帝不敢骂,只能换了个人来骂罢了!」
这番话,更是令田尔耕惶恐不堪。
主辱臣死,关键是……主上的屈辱还是臣子带来的,这就更加可怕了。
「臣……臣让陛下失望了。」然而田尔耕心中千言万语,最终出口的还是只有一句苍白无力的告罪。
「这种印象,非一日之寒,乃是数十年积攒,不是一时可改,但却又不能不改。」
朱由检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田尔耕,你的祖父,是故兵部尚书田乐,扫除青永,威震西北,史书之上,必有其名。」
「朕且问你,你田尔耕,能够和你祖父一样,也堂堂正正地,在青史上留下一笔吗?」
「你能令『锦衣卫』这三个字,一扫百年污名,重现太祖荣光吗?」
「你能令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