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立刻回敬了一个白眼:「你才外任!全家都外任!」
外任虽肥,却也意味着远离了权力中枢,前途黯淡,在京官眼中,这几乎是一种诅咒。
……
那群青袍官儿吃完早饭,乱哄哄地便散去了。
齐心孝又磨蹭了片刻,直到看见角落里的吴孔嘉也结帐离去,他才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
刚拐过一个街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
「君求兄,这幺巧!」
齐心孝回头一看,正是同在翰林院的倪元璐。
「玉汝兄!」齐心孝脸上露出笑意,与他并肩而行。
「今日下午日讲,玉汝兄准备的是哪一篇?」齐心孝问道。
倪元璐嘿嘿一笑,显得有些得意:「杨学士点了我,讲《大学》。」
他压低声音:「为了这篇稿子,我可是花了数天,反复斟酌,务求精妙又通俗!」
齐心孝闻言,眼中满是羡慕。
《大学》不过千余来字,却字字珠玑。
其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更可谓是儒家教育的入门之作,能为君主讲这一篇,意义非凡。
「还是玉汝兄厉害。」齐心孝由衷地赞道。
倪元璐摆摆手,谦虚道:「还好还好。」
齐心孝微微笑了笑,矜持道:「我讲的是《论语·为政篇》。」
倪元璐一听,顿时翻了个白眼:「《为政篇》让你讲了,你还说我厉害?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这篇的分量,可不比我的《大学》轻!」
齐心孝哈哈一笑,旋即又叹了口气:「可惜啊,圣主在前,幼玄却错过这个机会了。」
倪元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无妨,幼玄兄的丁忧之期早已过了,只是朝中阉逆猖狂,才不得回朝。」
「我昨日问过杨学士,起复的名单里已经有他了,只是福建路远,等他回到京师,恐怕已是明岁开春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进了翰林院,各自回到座位。
过不了片刻,院中官员渐渐到齐。
侍读学士王祚远敲了敲桌上的钟罄,院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起身肃立。
王祚远清了清嗓子,开始点卯。
「朱继祚。」
「在。」
「倪元璐。」
「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