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整个系统已经丧失了一切增量,沦为一潭死水。
但如今的大明,不该是,也不能是。
不过放权的前提,却是整个战略思想从上到下的贯彻,否则只会放出一坨布朗运动来,根本形不成合力。
朱由检擡起头,看向高时明,问道:「高伴伴,你可知朕为何要掀起这场经世公文运动吗?」
高时明愣了一下,随即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试探着答道:「陛下……可是觉得过往的策论文章,过于空泛,其方案可行与否,全然系于一人之身?」
朱由检对高时明的敏锐早已习以为常,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说对了其一。」
「策论具体,条理清晰,确实能让朕在事前就更好判定其成败,也能分辨出上奏之人的能力高下。」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悠远起来。
「但朕更看重的,是另一件事——降低对人才的要求。」
「你想想看,等薛国观真正把京师的路修完,朕再让他写一篇对当初那份策论的复盘。」
「其中详细写明,当初的方案里,哪里想到了,哪里没料到,哪里做错了,哪里又做得极好。」
「有了这样一份详尽的复盘,方案就更齐全了。」
「如果后面再有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也在大明不同的地方修了路,也留下了他们的经世公文和复盘。」
「那幺后来的官员,若再要修路,只需将这四五篇前人实录细细读过,恐怕就胜过读那些传统的经世策论百篇千篇。」
「这,才是经世公文真正的意义所在。」
「官员做事的下限,会被大大提高。」
朱由检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足以穿透人心的力量。
「整套方案持续推进下去,做成一事,则积攒一事之洞见,哪里还怕没有萧何呢?」
「求贤若渴,不如造贤成风。一个萧何,撑不起大厦将倾。但若天下郡县,皆有萧何之才具雏形,则大明无忧矣!」
高时明这才恍然大悟:「陛下,这不是欲求能吏,乃是……欲造能吏啊!」
「然也。」朱由检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强大的自信,「正是如此。你将朕今日这番话,发给薛国观,发给内阁,并尽可能地扩散开去。」
「然后,你和薛国观一起,先借着京师新政的机会,把这事前方案、事中记录、事后复盘的整套流程,给朕做扎实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