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圣君为伴,固然是如狼伺虎,但也不免叫人心中多了许多信心。
但眼前这个结论又如何一样?!
满堂公卿,谁家没有夭折过几个孩子?孙子?
如果说,一亿九千万的人口数字,是一座压在心头的泰山,让人喘不过气,却又觉得遥远。
那幺眼前这张表格,就是一根根刺入心脏的钢针!
切身之痛,最为致命!
「我的……我的女儿……」一位年过半百的官员看着表格上「十四岁」那一栏后面跟着的「存活率仅三成」的字样,浑身一颤,老泪纵横,「她头胎难产时,就是十四岁啊」
他身旁的一位同僚,则是如遭雷击,喃喃自语:「难怪……难怪啊!我一直以为公卿之家,女子娇贵,是以难产者多。原来……原来根子竟是在这里!是年龄!是年龄啊!」
更有老学究,下意识就出言呵斥:「荒谬!简直荒谬!皇极殿上,岂能议论此等……此等妇人之事!」
可话未说完,却又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眯着老花眼,拼命想看清那表格上的每一个数字,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当真如此?当真如此?」
喧闹声几乎要将皇极殿的屋顶掀翻。
在座的公卿,谁家没有过夭折的孩童?谁家没有过缠绵病榻的孙辈?
这冰冷的数字,勾起的是他们心中最深处的痛楚与悔恨。
最后,还是几名侍立在侧的锦衣卫校尉猛然上前,抽出腰间的鞭子,对着空中的金砖地面,狠狠抽下!
「啪!」
「啪!」
「啪!」
三声清脆刺耳的鞭响,伴随着纠仪官声嘶力竭的「肃静」,才让这鼎沸的殿堂,渐渐安静下来。
只是,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无比粗重。
骆养性等到众人目光再次聚焦于他,才继续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想来,各位已经看明白了。」
「经过我们查调,产妇的年龄越大,则难产、早产、婴儿早夭的比例就越低。」
「十四岁产子,婴儿能存活者,不过三成。」
「十八岁产子,便能存活五成!」
「而到了二十一岁,更是能超过六成!」
「而若求算所有被录下的头胎产妇,其婴儿的平均存活率,则不足五成!」
殿中一片死寂。
骆养性深吸一口气,猛然提高了声调。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