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便在帐内弥漫开来。
这股熟悉的味道,反倒让死气沉沉的众人像是活过来一般。
李麻子、孙胖子、陈结巴,几个人不自觉地坐起身,默默地围到炉子边烤火。
但依旧没人说话。
伍长张福盯着从锅底缝隙中不时窜出的橘红色火焰,眼神有些发直。
过了许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起身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在枕头底下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小块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茶砖。
他走回炉边,拆了封,将那茶砖丢进了锅里。
「今日散伙,却又无酒,便以茶代酒吧。」他声音有些沙哑。
这一句话,仿佛一个开关,终于让帐内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嘿,张头,你今天可是真舍得!」
孙胖子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得有些勉强,「这块茶砖,你可是捂了十来天了,宝贝得跟什幺似的。」
「那可不,」李麻子也跟着帮腔,他脸上坑坑洼洼,一笑起来更显狰狞,「这可是陛下亲赐的茶砖,若不是咱们队上旬侥幸拿了名次,连闻闻味儿的资格都没有。」
话匣子一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帐内的气氛总算不那幺僵了。
「我说,去京营也不是什幺坏事。」张瘦子一边拨弄着炉火,一边闷声闷气地说道,「在这里天天训、日日练,骨头都快散架了。听说留下来的人,冬操日子从十一月十五,延长到了十二月一日,恁娘的,那还是人过的日子?「
「是啊是啊,」孙胖子赶紧附和,「去了京营,每日点个卯,亮个相,不就完事了?日子可比这里清闲多了。」
「就是不知道,去了京营,咱们几个还能不能分在一处。」张瘦子有些担忧地说道,「俺就服张头,换了别人,俺心里不踏实。「
「就是!」李麻子一拍大腿,「咱们伍的本事,大伙心里都有数。要不是被其他伍拖了后腿,何至于此!」
「小声点!」张福瞪了他一眼。
李麻子脖子一缩,又小声骂骂咧咧了几句,便不再言语。
帐内又安静了片刻。
「唉,就是可惜了这实打实发的月粮。」不知是谁幽幽地叹了口气,「两石啊,一粒米都不少。」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破了所有人强撑起来的轻松。
「别说两石了,」李麻子哼了一声,「俺在大同镇的时候,官面上说的是八斗,可发到手里,能有六斗就算那狗官的心善了。至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