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中的郭允厚,缓缓道:「郭卿,知道朕为何要让司礼监去查考这太仓的沿革变革吗?」
郭允厚茫然地摇了摇头。
朱由检叹了口气。
「既然是要打仗,便要看甲兵是否锋利,要看军制是否合时。」
「拿春秋时的车兵,去云南的崇山峻岭驰骋,可以吗?」
「拿唐宋的步卒编制,用于如今火器渐兴之世,又可以吗?」
「鉴前世之兴衰,方能考当今之得失。」
「这也是朕,为何要让翰林院着手整理旧世经文,汇编成册的原因!」
「大明历朝的皇帝、文臣,早已意识到国朝财税有问题,并且已经着手在改,在调了!」
「这,便是朕从这故纸堆中发现的道理!」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史书之中,诚多良言!」
朱由检的目光灼灼,盯着郭允厚。
「那幺郭卿,你现在可明白,朕要做什幺了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郭允厚若是再不明白,他这个户部尚书也就当到头了。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整个人终于从前面那「入能超支,岁有储备」的沉重压力中回转过来。
这位新君,有备而来!
郭允厚对着御座,深深一揖。「陛下圣明!陛下————可是认为,我户部当改?!」
「然也!」朱由检一拍御案,大声道,「就是如此!」
「太仓在变,户部又何尝不是在变?」
「开国所设户部十三清吏司,各管天下省直赋税!」
「可到了如今,山东司兼管盐税,贵州司兼管关钞,云南司兼管漕运,北直隶划归福建,南直隶划归四川————」
「堂堂大明财部,何以变得如此荒谬可笑!」
朱由检盯着郭允厚,一字一顿地问道:「郭卿,往朝之时,常有计相」之称。你可觉得,如今这户部尚书,还可称之为「计相」吗?」
郭允厚满脸苦涩,涩声道:「国朝之财税,十入之中仅二三归于户部,臣——
——何能称之「计相」二字。」
「朕说你是,你就是!」朱由检的声音斩钉截铁。「大明计相郭允厚,接令吧!」
郭允厚浑身一震,沉默片刻,随即用尽全身力气,肃声应道:「臣————
在!」
「朕今日,予你户部三事去办!」
「其一,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