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他便想通了其中关窍,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一定是他呈上去的那些策论,那些经世济民的实学,打动了陛下!
他坐回桌案前,看着自己刚刚写了一半的《司农司疏》,更觉得文思如泉涌,按捺不住了。
徐光启怕自己忘了,赶忙扯过一张白纸,又匆忙写下几个新标题:
《论以澳夷平红夷疏》、《论选任教授实学疏》、《论几何原本之推广疏》、《论泰西水法与国朝水利建设疏》、————
这一顿写完,徐光启忍不住嘿然一笑。
陛下,臣这一肚子的锦绣文章,可远不止如此啊!
一个时辰后,宣武门旁的天主堂。
与京城中大部分建筑的飞檐斗拱不同,这座教堂带着明显的西式风格,高耸的十字架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
堂内,晚祷已经进行了一半。
耶稣会中华区的负责人龙华民神父,正站在前方主持礼拜。
他身穿祭服,用一种略带口音,却又吐字清晰的中文,流利地念诵着经文。
台下,坐着几名同样来自泰西的传教士,但更多的,还是京城的本地民众。
与西方祷告不同,东方郊区的祷告是充许不摘下帽子的。
他们中有身穿锦缎的富户,有身着布衣的百姓,甚至还有几个衣衫槛褛、面带愁苦的穷人。
徐光启从侧门匆匆而入,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悄悄找了个后排的空位坐下,低头划著名十字,默默跟着众人一起祷告。
片刻之后,晚祷结束。
龙华民神父举起手划过十字,念出结束语。
「愿全能的天主,圣父、圣子、圣神,降福我们。」
「阿门。」
众人齐声应和,一起在胸前划过十字。
仪式结束,信众们陆续散去。
龙华民这才快步走到后排,脸上带着热情的微笑,对徐光启道:「保禄兄弟,你来了。」
徐光启也连忙起身,拱手还礼,歉然道:「今日为公务所绊,一时忘了时辰,来迟一步」
龙华民摆了摆手,用那双蓝色的眼睛温和地看着他:「主爱世人,从不在意时间的早晚,只要心是虔诚的便好。走,我们去后堂说话吧,今日有位教友远道而来,你绝对想不到。」
说着,他便引着徐光启,穿过侧廊,向后堂走去。
后堂的一间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