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日讲所言,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问题,你可认同?」
朱由检甚至不待徐光启回答,便语速极快地说道:「这个逻辑放在大明成立,放在泰西,放在天主教身上又何尝不成立?」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
「能诞生天主教之地的欧罗巴,又哪里是什幺至善之地呢?」
「你只看到你那些教士之友的圣贤,又如何去解释这些圣贤的同国之辈肆虐南海?」
「纵然天主教解决了欧罗巴以往的问题,那幺天主教自身又何尝不会出问题呢?」
「天主教若没有问题,又为何会有新教」诞生?」
「天主教若没有问题,又为何泰西三十国,陷于新教旧教征战当中,战了数十年都不曾罢休,杀得血流漂杵?」
「匡正人心?」
朱由检冷笑一声:「我国朝人心之贪腐、奢靡,其泰西诸国又何尝不有?」
「否则这些夷人,万里迢迢而来,难道都是为了传教吗?还不都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为了香料?为了丝绸?」
「圣人?终究只是少数罢了!大部分,不过是披着外衣的强盗!」
朱由检这一通火力全开,只觉胸中块垒尽去,既畅快又遗憾。
畅快的自然是作为无神论者怒喷宗教的爽感。
而遗憾的是,他抽到的ssr卡中,终究是有一张要作废了。
算了。
浸淫了二十几年的宗教,又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三观早已定型,难以改变也是正常的,爱信就去信吧。
反正大明也不缺一个徐光启。
大不了,朕自己培养人才!
就在朱由检准备结束这场无趣的面试之时,那边被喷得满头唾沫的徐光启,却缓缓擡起头来。
他没有反驳,眼神中却充满了一种茫然和巨大的困惑。
「陛下————什幺是————新教?」
朱由检一翻白眼,下意识道:「新教不就是————」
等等。
朱由检突然停住了。
他看着徐光启那迷茫的神情,乐了。
「怎幺?那些圣人传教士,没有与你说过新教之事吗?」
徐光启茫然摇头。
朱由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他前世最讨厌这等听信片面之言,而丝毫不加以辨别吸收的蠢货。
而徐光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