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人,根本不知道这劳什子徐光启是谁。
但眼见三品大臣怒气冲冲而来,他还是赶忙往道旁一让,躬身拱手道:“小子见过徐大人。 “徐光启本是目不斜视,满心怒火地往前走,眼角余光扫见钱长乐的打扮,脚步却微微一顿。 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洗得发白的儒衫上,脸上的怒气忽然收敛了些许。
“来参加吏员考选的?”
钱长乐赶忙答道:“是,小子乃宛平县纪百户庄人氏,今年十八,刚好符合条件。 “
徐光启点了点头,用力拍了拍钱长乐的肩膀:”好好考,用心考便是! 圣君在上,国事大有可为! “”谢大人吉言!” 钱长乐深深一躬。
等他再直起身时,徐光启已经健步如飞,冲出去十余丈远了,只给他留下一个风风火火的背影。 这等作态,只把钱长乐看得是莫名其妙,回头看看那几个夷人,又看了看这位徐大人,过了片刻才迈开腿继续前行。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贡院那高大的牌坊终于遥遥在望。
还未走近,鼎沸的人声便已传来。
牌坊之外的空地上,已经排开了数十个长长的队列,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
今日吏员考试只做一件事,那便是验明正身,搜检入场。
至于真正的考试,那是明天的事情了。
钱长乐挑了个看起来人稍少的队列排了过去。
排在他前面的,是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个穿着绸绮、披着锦裘的富家公子。
他们在队列中自成一圈,高声谈笑,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 薛经世那篇陛下亲评的公文,我已然全部背下来了,绝无问题! “
”那可是有数万字之多啊,王兄记性果然了得!”
“这次的题目,我猜肯定有「京师之弊',跑不了的!”
“听说这批新吏员,另立官册,晋升不受旧例所限,可是真的?”
那富家公子笑道:
“报上是这么说,但要说做到侍郎、尚书,非是人中龙凤,如何可能?”
“不过,中人之姿,熬一熬,混个七品正途,应是不难。”
“天下吏员为何贪鄙成风? 不就是晋升无望,只能父死子承,盘剥乡里吗? “
”这道理,《大明时报》上礼部侍郎温体仁的那封奏疏中,可是反复论证过的。”
“这吏员晋升路,和着新政之风,应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