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查起来,那还不是任人搓圆捏扁? “兄弟两人齐齐点头,这些他们都懂。
吴家不是没想过重搭关系,可送钱这种事情,到了吴家这个体量,不是说你有钱就一定能送出去的。 新君对部分阉党的清算、对新政中人的“白乌鸦”定义,都让送钱这件事变得格外困难。
至少眼下这几个月应该都是如此。
但偏偏吴家最缺的就是这几个月的时间。
吴家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亲自去走了捐银修路这条路。
但是......
吴继业先开了口,他作为长子,又是那份要命公文的执笔者,心中的压力最是沉重。
他看着父亲,声音沙哑地问道:
“父亲,我和弟弟都明白,当初您捐银修路,实乃是走投无路之举。”
“可是...... 捐银便罢,何至于此呢? “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困惑与恐惧一并道出:
”您让我写这份商税公文,完全将其中情弊呈上,务求字字千钧,可如此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滔天大祸。”
吴延祚接过了兄长的话头,他的目光同样紧紧地锁在父亲身上:
“是啊父亲。 大哥他如履薄冰,我亦亲自下场,去考那最下等的吏员,从此踏入新政是非之中。 “”就连...... 就连年仅十四的继祖,都被您派去了福建,为陛下收罗什么的“夷人通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将这盘棋局最凶险的地方揭示了出来:
”父亲,过往攀附勋贵大臣,即便出了事,总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过是损失些钱财,总能找到新的靠山“这天下终究没有不爱钱的官,也没有不贪财的太监!”
“实在不行,弃了生意,回乡里去过,也未曾不可。”
“可如今这般,是把整个吴家的身家性命,全都系于陛下一人之身! 这是在攀附天子啊! “吴继业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说出了他们兄弟二人心中最深的恐惧:
”圣意一朝腾变,那便是万劫不复,破家灭门之祸了!”
吴承恩深深地叹了口气,摇头道:
“你们所言,为父又岂会不知。 但你们不知道那日陛下到底和我说了什么。 “
他顿了一下,忍不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情绪。
“那曰,陛下召见。 先是聊了些生意上的事,对诸般货品的来源、入京数量、税种、乃至贪腐关节,都问得格外仔细。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