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能尝试! “
”如此千头万绪,如何能称得上一句“已定'!”
卢象升说着,竟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在温暖如春的堂中来回踱步。
“恩师! 不如再给我一年! 只需一年整顿,一年生息! “
”以永平、顺天、河间三府田亩开垦,辅以永昌煤替代马草为百姓生火之用,再以漕运为带,减少转运之费! 到那时,何止是三百万马草! 何止是两万骡马所需之资费! “
他猛地停住脚步,双眼灼灼地看着黄立极,大声说道:
”纵使朝廷需要三千六百万束马草,二十万骡马的资费,学生也自信翻手可得!”
“届时,一人双马,十万铁骑尽出榆关,长驱直入,横扫辽东! 区区建州奴酋,如何不是反手可平! “话音落下,满堂寂静。
只有桌上红泥小火炉中的银霜炭,偶尔发出一两声“哔剥”的轻响。
黄立极捧着那杯早已温热的酒,手指在杯壁上无意识地摩挲了许久,许久。
他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学生,浑浊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年轻时的锋芒啊......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最终黄立极只是微微一笑。
“建斗啊。”
“老夫知道你想问什么。”
“不错,是老夫建议陛下将你召回的。”
卢象升听闻此言,却无并无半分意外神色,只是重新坐回炕上,认真去看这位宰执两京十三省的当朝首辅。
一这位六年前,在应天府乡试中,亲笔将他点为举人的恩师。
一这位在他任职大名府中,多有相助的恩师。
“学生,还请恩师开解此惑!”
“是乡绅联名举告?”
“是言官风闻奏事?”
“还是我正在查探的军头将官,暗中使人托请?”
“他猛地向前一倾,双眼死死盯住黄立极,问出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句:
”究竟是何等滔天的物议,是何等通天的人情,竟能说通陛下,让他不惜朝令夕改,也要将我这把刚刚开了刃的刀,强行收回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