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迎来文官集团的集体反抗。
而一堆厂卫酷烈、奸诈、陷害忠良的进言,也会如潮水一般袭来。
因为这个事情,本质上就从反贪,变成厂卫与文官的权力争夺之上了。
没有任何一个文臣,能够忍受夜里睡觉睡到一半,突然被厂卫破门而入,拎到诏狱的恐怖景象。 这与他是忠是奸,是贤是愚,是东林还是阉党都毫无关系。
但如今这样,以文官领头清理,以红绿加赏相激,再用厂卫从旁监看,提供证据辅助,那就不一样了。 一切事物按照程序,按照流程而来,再辅以共同想象的风浪,任何抵抗都再也找不到理由了。 更何况,不是没有人欢迎反贪。
往上的官位就是这么多,倒下来一个,才能上去一个,这事情本身并不触犯底层官员的利益。 而许多自诩白乌鸦之人,以前随波逐流的灰乌鸦中人,或许更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手段来与他人,与自己的过去切割。
再加上明朝这转任速度和风宪机制,导致文臣集团并不是以“职司”聚集的,而是以地域、师生抱团,然后通过风宪来行使权力。
一任尚书,甚至半年一换,哪里形成得了什么“兵部集团”,“户部集团”......
更多就是一一个个地域、师生所组成的小山头罢了。
所以反贪之事,确实不如想象中的困难。
但反贪也非常难!
这种难,在于延绵百年的风潮。
天下以宦囊丰饶为贵,有清廉不取的甚至会被笑为傻子。
这种难,在于贪污界定。
受贿一万是贪,那么拿取常例孝敬一百两算不算贪呢?
放国初自然是贪的,但放如今,却反而要说上一句清廉如水了。
这种难,更在于刑罚本身!
朱由检以前看过的许多,一穿到明朝,就拿起大刀,将贪官大杀特杀。
结果他翻阅刑罚律例以后才明白,他居然是干不了这个事情的。
日啊! 又是和藺可亲的老祖宗给他留下的宝贵遗产!
英明神武的成化老祖宗,在成化十三年,因为大明律沿袭日久,已渐渐不适宜当时情况,于是修订出台了《问刑条例》。
这其中,有一条最致命的条例,却正是成化以后吏治日渐腐败的祸首。
“凡军、民、诸色人役,及舍余审有力者,与文、武官吏、监生、生员、冠带官、知印、承差、阴阳生、医生、老人、舍人,不分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