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阁老啊!就这幺……没了!」
说完,孙之獬长出了一口气,仿佛说书人说到了最精彩的段落,等着听客的满堂喝彩。
可薛国观和倪元璐,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个梦。
只是去了一趟江西主持乡试,怎幺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间?
「陛下……陛下圣明啊!」
许久,倪元璐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幺一句话,语气里有些激动。
「如此明君,乃我大明之幸,社稷之幸也!」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只是张阁老一事……」
「罢了罢了,陛下登基,雷厉风行,看不惯这等文章华臣也是正常。」
薛国观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口符合道:「确实如此,我等身为臣子,自当振作精神,以事为重,却不可学这词林宰相。」
话是这幺说,但他心中却远不如倪元璐那般激动。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大多是孙之獬在说,薛、倪二人在听。
终于,感觉听得差不多了的薛国观拱了拱手,转身告辞。
「元璐,我先回六科官署了。」
「好,改日我们再叙。」
薛国观转身离去,背后还隐隐传来倪元璐那依旧兴奋的声音。
「孙兄,你快与我说说,陛下送给李阁老那块牌匾,当初是不是真的从我们翰林院门前过的?」
「正是我亲眼所见!倪兄,你此时归来,以往日清名,必定为陛下所重……在下往后可要……」
听着身后的声音渐行渐远,薛国观默默地朝着六科直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却陷入了沉思。
圣君?
或许吧。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位新君的行事风格,与史书上记载的任何一位圣君都不同。
没有汉文帝的温和,没有宋仁宗的宽厚,更没有太祖、成祖那种纯粹的霸道。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既有雷霆手段,又有春风化雨。
既有对体制的破坏,又有对规矩的重建。
这好似并非一个纯粹的圣君,更像是一种……王道与霸术杂糅的奇怪君王。
朱家,怎幺会冒出这样一个皇帝?
他不是一直在宫中读书,出紫禁城,入信王府,也不过一年有余吗?
这背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