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之上,最忌讳的便是揣测他人心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守口如瓶方是长久之道。
但今日,不知是陛下那番话太过激动人心,还是袁继咸这股子少年意气太过难得,他竟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季通此言,未免……过于清正了。」
马懋才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带着一丝无奈。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你我皆知,陛下召见之后,此次九边之行,名为发赏,实为查探。」
「若真是两袖清风,一文不取,你猜,那些地方官吏,军中将官,是会敬你,还是会怕你?」
他停顿了一下,余光瞥见袁继咸的眉头紧紧锁起,似乎在思索他的话,便又用更低的声音说了几句。
「他们若怕你,便会防你,疏远你。到了那时,你我便是睁眼瞎,聋子,什幺都看不到,什幺都听不着。这,又如何能完成陛下的托付?」
「有些规矩,它不上台面,甚至有些腌臜,但你却不能不认。拿了那份『应得』的,你就是自己人;不拿,你就是外人。」
「而外人,是永远也看不见内里的乾坤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