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般的逆匪,用兵老道。
伯公坳距离窑屈冲只有十几里,不可能所有逆匪都围著张必禄打,连十几里外的地方哨探都懒得派。
江忠源认为,八旗侦察骑兵在前往窑屈冲的必经之路没有发现任何教匪的踪跡才是最大的反常。
老实说,江忠源对乌兰泰这位恩主有些失望,惠庆刚来桂平,还没来得及和教匪交手,不了解教匪之深浅,口出狂言尚可理解。
只是乌兰泰不止一次和教匪交过手,按理说不应该如此轻视教匪,听信隨从们和下属的马屁之言。
乌兰泰派出去的这些八旗侦察兵都是他本人极为信任的家奴,这让江忠源十分为难,不知是否应噹噹眾挑破。
兹事体大,又关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行出半里,江忠源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乌都统,江某有话要说。”
“说。”乌兰泰仍旧在兴头上,让江忠源有话直说。
“前方山险谷深,前任广西提督閔正文便折於前方山岭。此番探报仅言山道五里『无敌踪』,但此坳左右皆有隱沟与深林,仅查主道何足为凭?更何况雨后雾重,教匪或许藏伏岭顶、溪谷、崖后,未必露形跡。”
江忠源语气低沉,斟酌著说道。
“若教匪设伏,待我军入坳,彼自山上放炮、泼火、滚木、倾石,我军火銃难施,炮兵易困,轻则伤亡惨重,重则受困。”
乌兰泰闻言顿觉扫兴,脸色沉了三分,他一拂战袍,不悦道:“江忠源,你是说我乌兰泰连个小山坳都过不得?”
江忠源只得拱手说道:“乌都统为全军统帅,安危繫於一身。江某唯盼乌都统多派副哨,分巡道侧,待查明无虞再进山坳也不迟。”
“笑话!”乌兰泰身边的家人抢言而出。
“若全军都似你江忠源这般胆小谨重,一路拖拖拉拉,何时才能与张军门合兵一处?我八旗与绿营並进,乌都统督师亲征,何惧教匪?!”
乌兰泰拉下脸说道:“江忠源,你若怕,可自留此地养性,不必隨军进山。”
江忠源面无表情地说道:“江某愿隨军而行,若有教匪伏兵,亦当身先士卒。但军中情形,江某所言皆为实情,乌都统若执意前行,江某焉有畏惧不前之理?”
无奈,江忠源只得硬著头皮隨乌兰泰这位恩主进山。
不过江忠源勒令隨行的六百楚勇与乌兰泰划归给他统辖的六百东勇保持警戒,小心教匪伏兵,隨时准备应敌。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