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控制地哭出声,不由自主地跟著唱了起来。
很快,一人之唱变成多人齐声应和。
张必禄听得神情骤变,脸色青白交杂。
他出帅帐巡视了一圈,在擦枪、磨刃的人越来越少,唱歌的人越来越多。
许多川黔士卒眼神虚浮,眼眶塌陷,望向远山,望向雾靄深处,像在辨认方向,又像什么都看不见。
这些黔歌川曲,威力比重炮的炮弹要大得多。
张必禄心知军心已经不可用。
想到突围时所携带的乾粮这几天也吃得差不多了,张必禄愈发心烦意乱。
回到帅帐,张必禄重新打开彭刚送来的信件,回想著李瑞和他说的短毛教匪善待俘虏之事。
內心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张必禄还是写了一封书信,喊来黔营的遵义协副將常胜。
常胜是他的四川老乡。
这次入桂,川黔两地绿营实在无將可点,张必禄这才点了常胜隨他入桂剿教匪。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剿著剿著,他们反被教匪给包围了。
“常胜,你带著黔营和川营的老兄弟下山吧,给我这个老头子陪葬,不值当。”张必禄郑重地把信交给常胜。
“我白日观前古州镇总兵李瑞说话时的神態,他不是被胁迫的,也没有说谎,短毛確实不杀降。你们没劫掠过潯州府的村墟,短毛不会为难你们的。”
在绿营浸淫了大半辈子,当了大半辈子的绿营军官。
看穿一个前绿营军官有没有说谎的本事,张必禄还是有的。
“军门!卑职愿带著老兄弟再冲一次,带军门突出教匪重围!”常胜痛哭流涕地跪在张必禄面前,表示愿意再尝试突围。
突围?
有突围成功的希望,张必禄又何尝不想拼一把?
但长毛短毛们早已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川黔两营的是士卒思乡心切,士气情绪低落,早没了前几日的心气。
短毛又不断让人喊话,质问川黔两营的士卒为什么不远千里,背井离乡来到广西作战。
这个问题都快把张必禄本人给问住了。
除了忠君报国,君命难违,张必禄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说服自己为什么已经退休,快要入土了还要来广西蹚这趟浑水。
不回答好这个问题,川黔两营的士卒不会再像以往一样用命。
深处绝境,看不到突围成功的希望。
在这种境况下张必禄能给川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