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城头两盏昏黄的灯笼於夜风中兀自摇曳,两灯发出的火光如豆,难以照清前方官道尽头的深影。
“来来人马了!”雒容县城城头,负责瞭望的几名绿营兵倏然惊觉,举火照向不远处发出声响的地方。
但见官道尽头浮现出火光数十点,步马杂沓,旗帜招展,一支人马自黑暗中涌出,约莫百人出头。
为首的军官一身绿营戎装,马蹄未及城门五丈,便勒韁衝著东门城楼高声喊道:“雒容守兵听令!吾乃贵州清江协绿营千总杨虎威,奉向军门军令,先期赶赴雒容设营协防,速速开门迎我和我的弟兄们入城!”
城头值夜的外委一听惊得连忙奔至女墙,定睛细看城下的百余人马。
外省客兵入桂常经过柳州府,这名值夜的外委也曾见过黔兵,看装束,这些人確实像是黔兵。
短毛早已进入柳州府境內,近来没听说有援兵要进驻,值夜的外委不敢疏忽大意,探头试探道:“你说你是贵州清江协千总?奉向军门之命来我雒容协防?何以无前文通牒?”
“军情如火,令符先行,先发通牒岂不貽误军机?本千总有向军门调令在此!”杨虎威翻手自怀中掏出一纸皱巴巴的调令高举著朗声说道。
见对方不慌不忙地掏出调令,虽然隔得远,天又黑,无法瞅清楚调令上的字和印信。但这名值夜的外委警惕之心已有所下降。
只是开城门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外委不敢擅断做主,忙遣人飞奔县署,唤雒容县知县前来决断是否开城门。
张汝瀛匆匆赶上东门城头,从隨行的家人手中接过灯笼,眯眼细看。
从装束和旗帜来看,这支人马確实没什么问题,確係贵州绿营装束。
然短毛教匪已在江口镇驻扎,雒容县城的得失关乎他张汝瀛的生死,张汝瀛仍旧不敢大意懈怠,轻易打开城门放生人入城。
张汝瀛沉声问道:“我乃雒容县知县,这位千戎怎么称呼?何以深夜突来我雒容?事前为何毫无通牒?”
“见过县尊大人!卑职姓杨名虎威。”杨虎威镇定自若地拱手作答的同时,还不忘甩了甩有些碍事的辫子。
“启稟县尊大人,向军门已发兵发马平城,闻知教匪已由象州北上,窃据江口镇,迫近雒容县城,情势紧急,军情如火,特命卑职先来雒容布营协防。匪情突急,不及擬文告报,还望县尊大人体谅。”
“教匪素来狡诈,短毛尤甚,杨千戎,张某多有得罪,可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