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燮培口中所说的全州两万军民会殊死抵抗左军攻城的说法显是夸张。
整整一白昼的时间,攻城的左军將士清理了全州城內大部分街巷,也才从全州城里找出不到七千名百姓。
即使待明日天亮后掘地三尺,把全州城內所有的百姓都找出来,全州城內的百姓也不大可能超过万人。
全州城两万人殊死抵抗纯属子虚乌有,两千多人奋力抵抗倒是实打实的。
彭刚找来一些倖存的全州百姓问话。
从全州百姓口中得知,其实左军將士进驻湘山前后,就有很多全州城百姓想离开全州城躲避战火。
可全州知州曹燮培紧闭四门,不许一人出城,要求每家每户都出壮丁日日训练,协助守城。
也不是所有人都赞成曹燮培这么做。
只是那些嚷嚷著要出城,不愿出丁协助官府守城的人家,都被曹燮培灭族,抄掠家產以犒赏守城的兵丁民壮。
活下来的人,无处可去,曹燮培又日日让亲隨和州学的学生奔走宣传,说什么短毛教匪不仅淫人妻女,掳掠幼童,裹挟成年青壮从“匪”,还会毁坏文庙宗祠,只许拜洋人的天父天兄。
故而他们只能跟著曹燮培死守全州城,期盼官军援军的到来。
入夜,左军攻势暂缓。
负责攻城的二营长李奇再次向彭刚匯报了城內的形势。
“除了城西的文庙、州学,全州城其他地方都已在我军的控制之下!
只有文庙、州学附近,有本地的生员、童生组织本家子弟、佃户、残余的清军壮勇仍在负隅顽抗,无法劝降。”
州学与文庙(学宫)体系,二者通常合称“学宫”,是清代地方官学教育的核心场所。
全州州学在城东南,宋建於柳山,明洪武迁今址,清因之。
全州学宫位於全州城东南隅,背靠湘山,面向湘江。
全州学宫是庙学合一格局,紧邻文庙西侧。
“这些生员和童生年龄多大?人多吗?”彭刚眉头微顰,问道。
“年少者十四五,年长者而立之年吧,和咱们的將士年龄相仿。”李奇回答说道。
“州学和文庙两处地方,合计有两三百人,不过生员和童生,估摸著也就四五十人。”
固守州学、文庙的后生仔们正处於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成形的阶段,认知结构尚不健全,缺乏理性判断力,容易被强有力的意识形態或情绪话语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