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身边又围绕一群溜须拍马的阿諛奉承之辈,早养成了桀驁自傲的性格。
见这座曾为太平军棲身之所的上堡市竟然无一兵一卒死守到底,心中顿生轻蔑之情。
“哈哈哈,粤西教匪果然是一群乌合之眾!”
福兴拍马而前,睥睨四顾,但见街巷间仍遗有铁锅、帐幕、柴草,连几袋粗糠米、些许劣质火药也未带走,甚至还有些刀枪遗落。
鼻中哼声未歇,又得意扬声道:“本镇还未出刀,粤西教匪便丟盔弃甲,这也配称悍匪?今日本镇若不將他们一举歼灭,岂不辱了朝廷天威?”
隨行的广西绿营都司张国梁却神色凝重,低头打量地面脚印与遗物。
张国梁在广西征战一年余,对太平军诡譎难测、出奇不意的战术颇有体悟。
见此情形,眉头蹙得更深。
非独张国梁,张国梁麾下的心腹爱將千总冯子材查探了左军后撤时留下的火堆,又仔细观察左军营地,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冯子材的经歷和张国梁差不多,於道光三十年(1850年)在广西博白聚眾反清,后受知县游长龄招抚,被改编入勇营,隨广西提督向荣追剿太平军。
清军授予受抚匪首的安排基本上是按闹分配,动静闹腾的越大,给予的官职就越高。
冯子材闹出的动静没张国梁那么大,受抚之初只得了个把总。
张国梁投了向荣后,很快相中了经歷相似的冯子材,將冯子材纳入麾下。
桂林的战事结束不久,又挟功为冯子材向向荣討要了个千总的实缺。
查探毕左军遗留下来的营地,冯子材向张国梁说出了他的想法:“都戎,教匪遗留下来的灰烬尚温,足见教匪撤得匆忙,但教匪的营地又较为齐整,这股教匪不似高总戎所言之乌合之眾……卑职以为,这不像是仓皇而退,更似教匪有意为之,故意示弱,诱使我军深入.”
冯子材所言正是张国梁所担心的,迟疑纠结片刻,张国梁追上福兴,仰头向福兴拱手说道:“镇台大人,粤西教匪极为狡猾,卑职以为,教匪极有可能诱我军深入,耒水附近多丘壑林地,极易设伏。望镇台大人谨慎为上,勿轻进为妙。”
福兴正解下水囊饮水,闻言顿时怒笑:“张国梁,你是中了教匪的嚇魂阵么?不过几口锅、一点破粮,便能叫你胡思乱想?你莫不是怯战,才编出这等说辞?”
张国梁面不改色:“卑职不敢。只是此地数日前尚为贼军据地,如今弃城不守,实在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