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觉得已经可以把攻城的部队撤回来了。
杨秀清置若罔闻,作为一军主帅,若是只著眼於眼前大几百千把號人伤亡,未免太过小家子气,难成大事。
他並非铁石心肠之人,不在乎东殿將士们的死活,为了天国的未来,免不得要有人为此做出牺牲。
“北殿那边的进展如何?”
听著从湘江西岸传来的炮声,杨秀清问及左右攻打水陆洲的北殿兵马的进展。
“北殿兵马已经渡江,若北殿士卒有我东殿將士这般悍不畏死,现在应该已经在水陆洲上立足了。”杨英清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再探,再报!”杨秀清挥挥手,示意继续探查北殿兵马的动向,隨时向他匯报北殿攻打水陆洲的进展,同时又往魁星楼的缺口处填进三千兵卒。
能打进长沙,为萧朝贵復仇,將长沙作为天国的小天堂,自然是再好不过。
要是打不下,牵制住长沙城清军的兵力,待北殿拿下水陆洲,打通湘江水道,转战武昌,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前提是北殿要拿下水陆洲。
北殿若拿不下水陆洲,长沙城又打不进去,才是杨秀清无法接受的结果。
望著头不断倒在攻城途中的东殿士卒,杨秀清忍不住低声呢喃道:“彭刚,你一定要给本王拿下水陆洲,拿不下水陆洲,莫要怪本王不讲情面。”
湘江西岸,水雾氤氳,江风呜咽。
彭刚立於岳麓山之上,眺望江心那座那名为“水陆洲”的长形洲滩。
洲上烟火迷离,清军营垒森严,炮台林立,黑洞洞的炮口正西岸不断发炮。
杨秀清在往长沙南墙那座膛炉添加柴禾,彭刚又何尝不是在往水陆洲这座膛炉添薪加柴。
江面之上,数千北殿將士,或乘竹筏,或驾舢板,分散排开,如离弦之箭,自西岸渡江奔往水陆洲。
面对北殿將士的渡江攻击,水陆洲上的清军纷纷將炮火点燃,四十余门大炮喷吐烈焰,铁弹破空而来,砸入江中,水柱冲天而起。
不时有舟筏中弹炸裂,舟上的士兵被震得翻入江中,血水溅红江面。
“兄弟救我——”
“快撑住,莫慌!莫慌!”
“离岸已不足一里,直接游过去!”
喊杀声、哀嚎声混作一团,江水顷刻间成了修罗场。
彭刚望著眼前惨烈情形,双眉紧蹙,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重炮营!火力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