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有长毛,短毛自西边的武汉三镇而来。
环顾四周,也只剩下东边的安徽或许还有活路可走了。
“长毛已经围了安徽省垣安庆,安徽也不安全。”杨壎连连摇头。
安徽巡抚蒋文庆是汉军正白旗人,平素官声极差,不諳兵事,得擢巡抚,全凭关係硬。
莫要说和湖南巡抚骆秉章比,连周天爵都比蒋文庆强得多。
安庆失守,安徽局势糜烂,只是时间问题。
安庆是下一个武昌,而非下一个桂林、长沙。
这一点,杨壎还是能够看得明白的。
“东翁,难道我们没有活路了么?”陈克让看向杨壎的目光充满期盼,等著杨壎拿主意。
“你確定从西边来的兵马是短毛的兵马,不是长毛?没有看错?”杨壎凝思踌躇片刻,向陈克让確认道。
“短毛服色髮型与长毛迥然相异,我又不老眼昏,岂会错看?”陈克让回忆了一番,十分篤定地回答说道。
“我知道了。”杨壎点点头,说道,“我是一方父母,有守土保民之责,你是师爷,只是受僱於我,你回绍兴去吧。黄梅县的事情,由我担著。”
“东翁有难,我岂能弃东翁不顾?”陈克让摇摇头说道,“若我弃东翁不顾,这名声传出去,往后还有哪位老爷愿意雇我?”
杨壎平日里待陈克让不薄,虽然杨壎幕宾中顶事的师爷就他一个,但杨壎没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压在他一人身上,当个甩手知县,自己也会处理公务,是个难得的好东主。
陈克让觉得这个时候拋弃杨壎一走了之,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杨壎一直向陈克让確认西来之敌是否是短毛,也提醒了陈克让,似乎他们还有另一条活路。
说起来,东翁和短毛匪首彭刚也算有交情。
杨壎目光一凛,屏退左右,死死盯著陈克让:“我若降了短毛,你也跟我?”
黄梅县地处鄂、皖、赣三省交界处。
南有九江的长毛,西有武汉三镇的短毛。
身处这样的是非之地,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一直躲藏也不是办法。
降了短毛,並非杨壎心血来潮。
黄梅县的绿营早跑光了,本县团练连两百人都凑不够,守肯定是守不住的。
守不住黄梅县,莫要说头上的顶戴,恐怕连脑袋都保不住。
降长毛吧,长毛见官便杀,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思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