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山民嘴里嚼著草叶,不远处於山风中摇曳的炽烈篝火,映在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上。
正在值夜的两名少年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频频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张望。
“四更天值夜的都不偷懒,以我们三人之力,恐怕拿不下他们。”
领头的山民强压制住对钱粮的强烈渴望,对局势做出了评估,同时也做出了理性的决定。
“他们的底细我们还不清楚,也不知道这个山场是不是谢把总在罩著。”
“如果红莲坪是谢把总在罩著,谢把总会提前和我们通个气,可谢把总並没有和我们通气。”一名山民试图说服他们领头的大哥。
“难不成送到嘴边的肥羊,就这么放弃了。”
平在山穷得叮噹响,他们哥几个一年都难得开一会荤,眼前的这块肥肉,他们不想轻易放弃。
“就怕他们不是肥羊,是扎嘴刺手的刺蝟。”领头的山民仍旧十分冷静,没有被冲昏头脑。
“我们今天只是来踩点的,既然他们选择在红莲坪开山,往后是要长居於此,我们有的是时间。很晚了,今天到此为止,先回去吧。”
......
东方发白。
陆续醒来的少年们已经聚拢在灶台附近生火做饭。
彭刚看到陆勤不顾陆谦的反对分了几颗笋给李奇,估摸著是想求李奇教他认字。
值夜的黄大彪和江慈向一夜没睡好的彭刚匯报了两组值夜的情况。
“东家,我昨晚听到山顶有动静,像是有人盯著咱们。”黄大彪一面说,一面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
“你做得很好,哪里的动静?带我去看看。”
非独黄大彪有这种感觉,自从离开碧滩汛到了红莲坪,彭刚也总听到暗处有动静,觉得有眼睛在盯著自己。
只是红莲坪附近乔木高大,灌草茂密,很难发现躲在暗处的人。
彭刚不能確定这是单纯的直觉,还是真的有人在暗处窥视著自己,窥视著红莲坪。
彭刚叫上十一二號人,在黄大彪和江慈的带引下爬山山顶查看情况,果然在山顶发现了一串乱糟糟的新鲜脚印。
“我们没人来过山顶,这脚印,定是作业窥视咱们的歹人所留下的!”黄大彪非常篤定地说道。
他们这些天的活动范围一直在营地附近的方圆两三亩地,还没有人上过山顶。
“好在是忽贼或民的本地土匪,而且他们只是来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