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曰挑拨分治,专挑那些佃户里眼皮活络的,或是多与他两成谷糠,或是许他儿女进院帮工。这般施些小恩小惠,便教他们自以为高旁人一等,爭相告密表忠。
纵有些想闹事的,也先自家撕咬起来。如此,纵有外乡人来煽风点火,也是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
现今那些汉阳佃户长工,但闻减租、清分田地等词句,反倒比他们主家东家更惶急,担心主家东家来年不佃租田地与他们,生计无著。
更不敢与我们接触深谈,担心为族人乡人所猜忌唾弃。”
对於地方乡绅如何操弄贫苦乡民,曾在紫荆山给王家三兄弟之一的王大作当狗腿子的王家旁支子弟王大雷很有心得。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汉阳乡绅控制地方的手段,和王作新控制紫荆山大差不差。
无非是通过高额地租、高利贷盘剥等手段,製造人身依赖与债务枷锁,实现经济控制。
宣扬命定论,塑造恩主形象,模糊其剥削者的本质。让佃农长工们觉得自己能吃上饭,是地主赏饭吃,离开了地主,佃户长工们就无法生存,实现思想上的麻痹。
最后再以“同宗同族”的宗法观念来调和、掩盖阶级矛盾,对不服从的农民施加宗族制裁,使其在一辈子生活的乡村这个小社会中难以抬头立足。
王作新当初基本就是使这些手段控制住紫荆山的那些穷骨头和族中旁支。
王大雷仍旧清晰地记著,他们王家族规第七款便是欺主叛道者,剁趾除籍,死后不得入祖坟。
若没有上帝会这个变数,王作新现在十有八九仍旧是紫荆山的土皇帝。
“殿下是想以戏开智,让汉阳贫苦乡民明白《耕者有其地法令》的好处?”
听王大作这么一说,又看了一小段戏,左宗棠很快明白了彭刚编排这些戏剧的用意。
若以寻常方式下乡宣讲《耕者有其地法令》的好处,汉阳贫苦乡民確实很难听得进去。
让戏班子下乡唱戏宣传,效果確实会比单纯的说教更好。
这么看来彭刚这几天在王府编戏听戏並非是丧志享乐之举。
“是属下误解殿下了。”郭崑燾面带愧色,向彭刚致歉。
“无妨,有则改之,无则嘉勉嘛。”彭刚淡淡地说道。
“属下这些天也听说汉阳乡绅反心重,有不轨之举,殿下打算如何应对处置汉阳乡绅?”郭崑燾说道。
“不是所有汉阳乡绅都是劣绅,被裹挟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