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儘管剋扣马粮根据《大清律》是轻则杖责八十,重则流放的大罪,但军中剋扣马粮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侯继用只有遇到罕见的秋季点验时才会想办法租一匹看得过去的马糊弄上官,以保住他马兵的实缺。
马棚里的那匹体型比较矮小,但照料得很好的广西土马不属於侯继用,而是属於外委谢斌。
整个上垌塘,也只有谢斌有能力勉强养得起一匹广西土马。
清廷在广西有办马政,於柳州设立有官办马场,为当地驻军提供军马。
到了乾隆后期,广西马政废弛,广西绿营的战马遂仰赖从当地土司和马贩子手中购买。
当地土司卖给绿营的一般是广西当地的土马,马贩子卖给绿营的,以川马和滇马居多。
马棚里的那匹土马,应当是谢斌从土司手里买的。
“你是莲坪的彭炭头?已和陈把总打过照面?”
听了侯继用的介绍,一身常服的谢斌放下手里的猪鬃刷,缓缓转过身將信將疑地上下打量著彭刚。
莲坪的所有权仍旧属於丘古三,彭刚只是从丘古三手里租山场,严格来说算不得山场主。
谢斌称呼彭刚为炭头没什么问题,只是彭刚总觉得这个称呼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彭炭头上门拜会过陈把总。”
见谢斌对彭刚的身份有疑虑,覃木匠开口插了一句。
谢斌家里的家具也是请碧滩汛的木匠打造的,他认得覃木匠。
覃木匠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糊弄他,听覃木匠这么说,谢斌这才打消了疑虑。
“红莲坪和上垌塘就隔了几座山头,往后咱们可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还望谢把总能够照拂一二。”说话间,彭刚已经走上前,將一锭沉甸甸的五两九三兑广锭银递到谢斌手里。
这小子还挺会来事。
谢斌掂了掂手中这块分量颇重的银钉,非常满意地揣进袖子里。
上垌塘不比碧滩汛,几乎没啥油水可捞。
虽说上垌塘有七个名额的空餉可以吃,可这七个名额的空餉要紧著协里的副將,营里的营官们先吃。
协里、营里的上官们吃完了,碧滩汛的汛守陈兴旺还要再吃上两个空额。
谢斌真正能够吃到的空餉名额只有一个。
空额吃到的粮餉,基本都被谢斌用来养他的宝贝土马了。
五两银子对於他来说是很大的一笔收入,是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