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把瓷器的价钱抬上去卖给洋人,让我到汉口寻个懂瓷,口齿伶俐的古玩行掌柜主持这场牌面会。”彭毅撩袍落座,径直说明了来意。
“陈局长,这事你可能办得来?”
“殿下和国宗交代的事情,不能办也得办,能办的更要办得妥妥帖。”陈兴旺拍着胸脯向彭毅保证道。
彭毅失笑揶揄道:“以往在碧滩汛的时候,不曾见陈局长嘴巴这么甜。”
“此一时彼一时,陈某能有今日,多赖国宗栽培提拔,国宗于陈某有再造之恩。”陈兴旺低头说道。
这句话陈兴旺倒不是在拍彭毅的马屁,就任汉口税务局局长之前,陈兴旺就一直在彭毅主管的圣库为彭毅效力。
能当上汉口税务局局长,负责内地最大商埠的税收,也有赖彭毅的推荐。
“无关紧要的话不必多说,好生办差。”彭毅嘱咐道。
“洋人不日抵达武昌,难保洋人心血来潮,想来汉口看看,把你的人,以及汉口好好拾掇拾掇,莫要让洋人轻看了咱们。另外,告诉在汉口活动的茶行、茶帮,告诉他们,他们的茶叶我们北殿全要了。
不仅他们手里的茶叶我们要,往后的茶叶,我们北殿也全要了,让他们出去收茶,他们能收多少,我北殿按汉口的市价照单全收。”
太平天国壬子元年(1852年)四月初三。
这一天对于武汉三镇的百姓而言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日子。
当地的百姓们一如往常地过着他们的日子,农夫忙着拾掇他们的刚刚分到的几亩地,渔夫打鱼,船夫摇船摆渡,纤夫喊着嘹亮的号子拉着纤,力夫如蚂蚁一般搬运货物,贩夫货郎于街市间叫卖吆喝。
正是在这么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一种低沉、怪异、绝不属于这长江之上任何已知声响的噪音,自下游方向隐隐传来。
起初,人们并未在意,只当是秋风掠过江面,或是远处山峦的闷雷,甚至觉得是自己幻听。
但那奇怪的声音持续不断,并且越来越响。
此声沉重、规律,仿佛是某种巨大无比的怪兽粗重的喘息声,又像是无数面巨大的战鼓在同时被擂动发出的声响。
“听!甚声响?”
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长江上的渔夫,渔夫们抬起头,循声朝声响发出处望去,混浊的眼睛里充满疑惑。
九艘(六艘蒸汽明轮船,三艘载煤的无动力驳船)长江上的渔夫、船夫们见所未见的怪船被数十艘悬挂北殿水师